第17
“小鹿。”
沈岑愿拽住了她的袖口,谌鹿闻声睁眼,眼圈通红,却依旧挤出一个笑容转身看着她,"怎么了姐姐?"
沈岑愿缓缓的叹息了一声,她伸出手,摸索着谌鹿的脸庞,轻轻的摸着她的脸颊,"我知道,我知道你心里难过。"
她的手指柔软却又冰凉,谌鹿红着眼眶,满是依恋的在她掌心微蹭。
"小鹿。"沈岑愿低头亲吻她的额头,"我的小太阳怎么一直在哭呢?"
谌鹿眼睛一阵发涩,哽咽着道:"我才没有哭。"
她紧紧的搂住沈岑愿的脖颈,泪珠却不听话的滴落到了沈岑愿的衣服上。
"傻瓜。"沈岑愿温柔的嗓音在她的耳边响起,谌鹿把自己的脑袋埋在她的怀里,鼻尖充满了消毒水和冰雪初融的味道,她的声音闷闷的,“姐姐……”
沈桥瑜站在病房门外,原本按在门把手上的手收回,她看着病房内相拥的两人,无声的叹了口气。
她不忍打断两人之间的温馨,放轻了脚步声转身坐在了走廊的休息椅上。
她已经联系到国外权威的医疗专家团队,下个月就会由专机飞抵国内,到时候会对沈岑愿的身体进行全方位的会诊,只要沈岑愿有痊愈的希望,她会不惜一切代价为她治疗。
陆景泽没有把照片的事情告诉他的父亲,事关陆景湉,他要亲自处理才能放心。
陆景湉是领养的这件事情,只有他和陆庭知道,以他父亲的行事风格,当年明明应该处理的很隐秘才是,可沈岑愿,她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
还有那时在医院里,她不是说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这张照片,她又是怎么得到的?
想到这里,陆景泽的目光变得阴狠而又冰冷。
对于陆景湉是他父亲领养的这件事情,陆景泽的心里很矛盾。
他一面在心里诡异的窃喜这件事情被他父亲以外的人知道,他希望这件事情能够被揭露,这样他就能够光明正大的和景湉在一起。
可同时,他也知道,如果这件事情被曝光,母亲一定会受不了这个打击,而且,他的父亲是绝不会允许这件事情的发生的。
最重要的是,景湉也会受不了这个真相。
当年他的妹妹走失,他还记得母亲是怎样的崩溃和绝望。
后来母亲一度精神恍惚,陆庭不忍心看到妻子这样,便瞒天过海,从福利院把现在的景湉抱回陆家,并且把她当成了亲生女儿来疼爱。
幼时的景湉和妹妹长得很像,精神出了问题的母亲没有察觉到异常,完全沉浸在了女儿失而復得的喜悦之中。
而陆庭,为了完全的掩盖这件事情,也在警局销了案,不再派人去寻找真正的陆景湉。
为了抹除痕迹,陆庭早就把当年景湉待过的福利院收购拆迁,现在那里是陆氏旗下的房产地皮。
陆景泽死死的攥着手里的照片,目光从始至终都落在幼时的陆景湉身上。
不管沈岑愿是从哪里弄来的照片,陆景泽都要搞清楚她到底对当年的事情知道多少。
以及,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英语课上,赵听优稀奇的看了眼陆景湉身边的空位,捅了捅谌鹿的胳膊,语气带着些兴奋,“谌鹿,你快看,今天那个大冰块竟然不在欸他不是一直都和陆景湉形影不离的吗?”
谌鹿闻言朝那边看了眼,却在收回视线的时候不经意的和尚泽沫对视。
看到她眼底还来不及隐藏的情绪,谌鹿淡定的移开了视线,仿佛没看到她那一瞬间的嫉恨和慌乱。
谌鹿百无聊赖的看着课本,低声回应,“可能是临时有什么事吧,上节课他不是还在吗?”
虽然是这样说,可谌鹿心底却没由来的感到了一丝不安。
课下。
陆景湉看着离开座位往外面走去的尚泽沫,眼眸微闪,也起身跟了上去。
尚泽沫从洗手间的隔间出来时,就看到陆景湉一个人站在洗手台前慢悠悠的对着镜子拨弄着自己的长发。
尚泽沫的视线在她身上顿了一下,随后就若无其事的移开,默默地站在旁边洗手。
“尚泽沫同学。”
陆景湉转身背靠着洗手台,脸上带着甜甜的笑容看着她,“我想请你做我的家教,帮我辅导功课怎么样?”
尚泽沫愣了一下,随后抽出纸巾默默地擦拭着指尖的水润,她隐藏在刘海下的眼眸微闪,声音透着冷淡,“酬劳呢?”
陆景湉很满意她的上钩,她笑着张开五指在她面前,“一节课五百,怎么样?”
尚泽沫的心跳微微加速,她看着少女明媚的笑容,却觉得刺眼而讨厌。
家境优渥的富二代,总是有挥霍的权利。
她一面为这个远高于市面上家教的薪酬而心动,一面又唾弃于自己要因为钱财而屈服。
“好。”
陆景泽神色复杂的在面前的少女身上打量,眼底带着探究。
少女穿着稀松平常的病服,隔着宽松的布料依旧能窥探到她单薄柔弱的身姿。
她的眼睛被厚厚的纱布蒙上,可即使如此,也难以掩盖她出色的面容。柔顺的头髮随意的散落,柔软的垂到腰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