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
结果到了商场她才知道,陆礼是为了给谌鹿选礼物。
尽管接触的不算多,但陆景湉还是知道她这个姑姑一向为人沉默,和陆家的其他几人也并不算亲近。
可是自从陆礼这次回来后,却接二连三的向她打听谌鹿的消息。
这让陆景湉不由得感到好奇。
自从早些年陆景湉的爷爷奶奶离婚后,陆礼就随着她的母亲移居到了国外,直到上个月她母亲去世,陆礼这才回国。
陆景湉前几天在饭桌上听陆庭和陆礼聊起过,陆礼这次回国是因为博士毕业要回国工作,她母亲念及陆礼一个人在国外孤独,便在弥留之际给儿子陆庭通话,让他多加照顾自己的妹妹。
陆景湉有些无聊的托腮打量着四周的景色,余光看到陆礼坐在她旁边腰背挺直的捧着本书看的津津有味的样子,有些乏味的移开了视线。
不待她无聊多久,家里的佣人就领着谌鹿出现在了花园的入口处。
陆景湉轻声提醒了下还未注意到客人到来的陆礼,待她回神后,陆景湉便先一步起身笑着朝谌鹿走去。
谌鹿的视线在陆景湉的身上一晃而过,她看向凉亭下已经起身正在朝她的方向看过来的女人,脸上带着的笑意不变。
许久未戴过的玉坠此刻服帖的垂落在她白皙的脖颈间,在上衣的领口处若隐若现。
“谌鹿,我向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姑姑。”
陆景甜笑容热情的带着谌鹿走入凉亭,向她们介绍着彼此。
“姑姑,这是我的同学谌鹿。”
许是担心谌鹿或许已经忘记那天在飞机上的事情,陆礼主动的提起,然后把她早已准备好的礼盒放到谌鹿面前,面含着浅淡的笑意看着她。
眼眸低垂,谌鹿轻抚过礼盒上的缎带,礼貌的笑着颔首,“谢谢。”
女孩笑起来时浅浅弯起的眼睫让陆礼情不自禁的把目光移向她,不自觉的看着那双眼眸愣神。
还带着些青涩但依旧脱俗的面容,柔和浅淡的笑意映衬的那双清澈明亮的双眸越发显得灵动,如同盛夏里的阳光,耀眼而夺目。
陆景湉未发觉陆礼看向谌鹿时那过长的注视,她颇有兴致的邀请谌鹿明天一起参加她们的活动。
“骑行”
谌鹿有些好奇的歪了下头,莹润的眼眸在阳光下泛着澄澈的色泽。
“对啊,很有趣的。”陆景湉在手机上调出一张图片,是一张在游艇上拍摄的大合照,有陆景湉、陆景泽,另外还有三个男生和一个女生。
“我们先一起骑自行车到海边,然后做游艇出海游玩,晚上在那边的别墅举办聚会,怎么样,你要参加吗?”
陆景湉看着兴致颇高,毕竟这次的聚会是陆景泽为了帮她在周云齐那边打招呼特意安排的。
周家只有周云奇一个独子,以后的周氏娱乐都会是周云奇的,和他交好,这对准备进娱乐圈的陆景湉来说实在是百利而无一害。
谌鹿柔和的笑着摇了摇头,“不了,我明天就要去京市了。”
陆景湉闻言有些疑惑,她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却被突然开口的陆礼打断。
“景湉,景泽回来了。”
她的语气带着些急促,但注意力已经被正在向她们走来的陆景泽吸引的陆景湉一时没有发觉。
陆礼定定的看着谌鹿颈间的那条鹿角玉坠,呼吸都不由自主的放轻。
“谌鹿,你,你带的那条玉坠……”
自陆礼把视线落在她身上开始,谌鹿就知道,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在她的脑海中,留存着那次在医院昏倒前看到的剧情画面。
在那重复了多次的剧情中,陆家认回她的每一次契机,都在于陆礼——和她有着血缘关系的姑姑身上。
不在于她的父亲,她的母亲,她的兄长,而在于这个甚至久居于国外的姑姑身上。
谌鹿有时都觉得无比的讽刺,如果不是凭借着这一条鹿角玉坠,凭借着陆礼那隐隐的直觉和执拗,或许陆家的其他人,从未想过要认回她。
谌鹿隐去了嘴角的那一丝带着讽意的笑容,再抬头看向陆礼时,她的脸上已经带上了伪装好的面具。
少女有些不解的触向了自己颈间的白玉坠,眉间轻蹙,“您说这个吗,这个或许是我的亲人送给我的,我也不太记得了。”
“不记得……是……什么意思?”
陆礼看着少女心无芥蒂的从自己颈间取下,然后递到她跟前的玉坠。
离得近了,陆礼清楚的看到那玉坠的鹿角上有一个残缺的豁口。
指尖有些泛白,陆礼紧皱着眉头,隻觉得脑海中有些混乱。
这个玉坠其实是她母亲送给她的成年礼,原本是一个手链的。
那个时候她母亲因为知道她父亲出轨的事情正在和他闹离婚,陆礼也因为这件事情和她的父亲大吵了一架,一气之下被父亲甩了一耳光。
那一记耳光陆礼记了很久,她甚至因为承受不住摔在了地上,玉坠也是在那个时候摔破的。
后来父母离婚后,她就随着母亲去了国外。
之后陆庭的孩子举办周岁宴,她独自回国参加,在抓周的时候,幼时的陆景湉一直抱着她的手腕不撒手,小孩子紧紧的攥着她腕上的玉坠,无论怎么诱哄就是不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