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
刘瑄看向站在大门外的陌生女子,放下手中用来浇花用的洒水壶,上前两步,温声问道,“小姐,你有什么事吗?”
陆礼其实已经在这里徘徊了许久,自从上次她在家中没有找到关于陆景湉三岁前的照片后,她心里就一直觉得奇怪。
后来她又在和陆景湉的母亲聊天过程中无意的提起这件事,却发现她似是都不知道这件事情。
这几天,陆礼总是会想起谌鹿那双与自己的母亲过于相似的眼睛,以及女孩戴着的那条玉坠。
她心底其实隐隐有所猜测,但却觉得过于荒谬,迟迟不敢再往深处想下去。
如果……
如果谌鹿才是真正的陆景湉,那为什么这么多年陆家的人都没有发现……
如果这一切只是个巧合,那陆景湉当年的抓周玉坠又为什么在陆家会找不到,为什么她三岁前的所有照片都会不见……
陆礼怀着这样的想法,一边觉得自己的想法过于荒诞,一边却又想要继续寻找答案。
她记得那天谌鹿说过,她不确定这玉坠是不是自己的亲人送给她的,谌鹿自己也不知道这玉坠的来历。
陆礼用着理想主义的想法思考,也许这玉坠说不准是谌鹿的某位亲人捡到了,然后便送给了当时还是小孩子的谌鹿……
可她后来便从陆景湉那里了解到,谌鹿和京市的沈氏集团有关联,她的家境也富裕优渥。
如果是这样的家庭,那便不太会有可能是捡来的玉坠……
带着种种疑虑,陆礼最终还是打探到了谌鹿的家庭住址,心有忐忑的开车来到了谌鹿家。
陆家那边她隐隐觉得无论再怎么寻找,终究不会找到线索,抱着试试的态度,她按响了谌鹿家的门铃。
也许,谌鹿的家人会知道些什么……
陆礼在心底舒了口气,脸上带着礼貌的神色开口,“您好,这里是谌鹿家吗?”
刘瑄打量着面前的女人,见她虽然神色隐隐带着些紧张,但衣着举止都低调奢华,而且这里小区的保安很尽责,能被准许进入的都是这里的住户或是亲人朋友。
心底的戒心稍减弱了几分,她点了点头,“是的,你是?”
陆礼稍微上前一步离得近了些,“我是她同学的家长,有些事情想找一下谌鹿的父母,请问他们在家吗?”
刘瑄微微皱起了眉,她顿了一下,但还是开口,“小鹿她……她父母不在,你有什么事,和我说也是一样的。”
陆礼闻言有些失望,但还是不放弃的继续问道,“请问他们什么时候会回来,我真的有些急事想见他们。”
刘瑄为难的看着她,一时之间不知该怎么说。
其实关于谌鹿的身世,那孩子本人是不在意的,可架不住沈岑愿在这方面的执拗,她不愿意别人提起谌鹿是没有父母的孩子。
想了想,刘瑄还是开了口,“谌鹿的姐姐在家,你要说的事情和她说可以吗?”
实在是面前这个女人那过于严肃紧张的神情,搞得刘瑄也有些紧张,生怕是谌鹿出了什么事。
陆礼还没来得及出声,就见她已经快步往院子里走去,想来是去叫谌鹿的姐姐了。
无奈,陆礼只能站在门外继续等待。
沈岑愿听着刘瑄转述的来访客人的话,默了下,还是轻声开口,“那麻烦瑄姨推我出去吧。”
该来的,总是会来。
不论早晚。
淡漠无神的双眼落在空中的某处,沈岑愿无意的握紧了盖在腿上的薄毯。
陆家,她永远都不会让谌鹿再回到那里。
陆礼看着坐在轮椅上被推出来的女孩, 脸上的神情怔了下。
她事先并不知道……谌鹿的姐姐是残疾人……
原本并没有想过要从谌鹿的姐姐这里打探到什么消息,陆礼想再如何她也一定不会和谌鹿相差几岁, 知道的一定也不会太多。
可眼下,不知为何,陆礼看着不远处安静坐着的女孩,却改变了想法。
刘瑄按照沈岑愿的嘱咐把她推到了院子里的石桌旁,然后到门前给陆礼开了门让她进来。
高跟鞋落在草坪上只有很微弱的声音,沈岑愿微微侧头,朝着陆礼走来的方向微微颔首,脸上温润的笑意打消了些陆礼在面对女孩时不由自主的小心翼翼和没由来的紧张感。
“我是谌鹿的姐姐,沈岑愿, 怎么称呼您?”
沈岑愿主动开口,打破了这安静的氛围。
离得近了,陆礼才发现这女孩的眼睛也是看不见的,她看向女孩的目光中惋惜的情绪更甚。
“我是陆景湉的姑姑,我叫陆礼。”
端起石桌上还冒着热气的茶轻抿了口, 被烫到的微弱痛感让陆礼忽然反应过来。
她的语气中带着过于明显的惊讶, “你……你和谌鹿的姓氏……”
紧张感充斥了陆礼的胸腔, 她们两姐妹的姓氏不一样, 会不会……
眉间带着抹浅淡的笑意,沈岑愿如她所愿的开口回答,“我们只是从小生活在一起, 陪伴彼此长大,并不是真正的姐妹关系。”
指尖倏的握紧,陆礼不知道自己听到这句话时是种什么样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