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
这位大长老昨天初见时还精神奕奕,此刻却有些萎靡,大概是被副门主的哭喊所震慑,久久不能回神吧。
云烬雪问道:“云开业的死相,也很凄惨吗?”
唐忠仁道:“凄惨都不足以形容,称之为虐杀都不为过。”
想起昨天那些弟子的死相,云烬雪觉得,就算是虐杀,应该也不会比那个更残忍了。
这时,一直没开口的五长老季图补上了最关键内容。
“根据尸体情况,我们推断,他应当是活着时被人一刀刀刮干净的。并且舌头和声带都被挖了,所以无法惨叫,也就没人发现。”
这嗓音乍一听,还以为锐器划在玻璃上,极为尖锐,但又莫名粗嘎,在场几人都不动声色的闭了闭眼。
怪不得他不说话,确实非常人能忍受。
不过活剐,这得是多大的仇怨啊。
这俩炮灰彼此之间,本应该井水不犯河水,各有各的死法的,怎么相互折腾起来了。
云烬雪也喝了口茶水,腹诽完后,又苦笑一声。
嘿,光说别人炮灰,我自己难道不是吗?
大家都彼此彼此,还是不要随便嘲笑了。
唐忠仁神色肃穆,微微垂眸:“云副掌门昨晚说一定要给他儿子风光大葬,宴请四方。若在平日,此举合情合理,但在这个当口,实在为难。”
丘远行道:“是啊,要办葬礼,势必要说清死亡原因。眼看着就是拜师大会了,五年一次,次次优中选优,凭的就是神极宗的好名声,他现在想把事情闹大,人人都知道邪修随意闯入神极宗杀人,还会有弟子来报名吗?”
他看起来真被那哭声折磨的很颓废,今天已经唉声叹气好多回,外出除妖打鬼都未必有这一晚上累。
乔语山冷哼道:“虽说现在事情真相还未水落石出,但潘波魂那厮嘴里一直念叨云某他儿子的名姓,这与邪修有所牵连的罪名,就算不落实,也脱不干净。而若真是私通邪修,被害死的那七位弟子还得来找他儿子索命呢。”
“云开业这情况是惨然,但本质上与我们有何干系?他自己都整天不在宗门,一点责任不担,是不是只有在拿钱的时候才想得起自己是副门主?”
“出了那么大的事联系不到人,还敢说我们长老不称职,甚至还扬言要把我们全部换掉。呵,当初背着我们,说害怕长老们都呆在宗门内,时间久了恐怕想夺权,所以最好都分散出去,这话不是他说的?”
“哼,我看,他儿子就是被他自己害死的。”
她年轻时便走南闯北,和五湖四海的人辩论交流,方言切换都毫无缝隙,是以嘴皮子相当利索。
这一通下来,也没人能插个嘴。只有在结束之后,丘远行补了句:“罢了,死者为大,还是莫要多言了。”
乔语山喝了口茶,居然有喝酒的气势,杯子一推,道:“那便罢了。”
此话题结束,几人又开始谈论起神极宗的安保问题,以及即将到来的拜师会细则。
为了避免有奇怪东西混入参加拜师会的人流之中,几位长老准备优化弟子进宗门的方式,包括以下几点:
按时间段分批次进入,核查身份与来路,製作姓名牌分发,并时常着人查验,若是淘汰不予停留,要立刻出宗门等等。
云烬雪听着听着,总有一种学校即将开办开运动会的感觉,并且是面向社会的。
商量完这些,已快至午时。
阳光盛烈许多,驱散雾气,洒下金光,让山间变得清透又闪烁。
说完正事,氛围轻松一些,丘远行道:“那两位少年还是没有消息,我们的线人也说,他们上山时穿的很严实,什么都看不到。”
唐忠仁道:“无论如何,隻盼别是另两位潘波魂即可。”
昨天便已经知道这个消息,但那时候云烬雪的注意力在其他地方,没有深想。
但此刻,又重新提到,不由得让云烬雪联想到两个人。
那就是原书后期,江炎玉的左膀右臂:玉掌璀错,与心魔参见。
这在将来,会成为大反派手下最强悍鹰犬的两位少年,按照正常时间线,目前而言,应该一个将要参加拜师会并让小反派碎丹。另一个还在街边乞讨,食不果腹。
如此来看,便是无端联想了,他们两人现在绝对没有闯入颠红堂活捉潘波魂的实力。
那会是谁呢?
难不成真是云开业干的?
现状里太多让人看不懂的谜团,云烬雪不免烦躁起来。
冷风卷云而来,又携湿气而去。
云烬雪回眸望向观景台外,山脉蜿蜒铺开,让人堵塞的心绪瞬间有所纾解。
这样的景色真是看一天少一天,得多瞧瞧,以后拿来回忆也是好的。
长老会散去时,几位长老不走寻常路,纷纷踏云而去。
留下几位弟子收拾坐垫和茶盏,云烬雪趁机道:“我身边的两位弟子也将要参加拜师会,可否请你们今晚过来,帮忙交代一些注意事项?”
云烬雪是掌门之女,那自然是不用亲生经历拜师大会的,也唯恐书中描写的不够详细,便想找过来人问问,有所准备。
其他弟子都称是,唯有南鸢道:“实在不好意思,大师姐,我接了一个玄级任务,下午就要出发,晚上可以没法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