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面的告白(12)
但是这个女霸王则不想,不想跟她守到老?为什么?因为她眼光高看不起我,只想指使男人我怎么受得了?所以最好不要!小芬气太强,不好!那我干嘛跟她住宿一起?等一下势必同床,两个人同在一张被子下面。不然可以一个睡床一个睡地板,也可以!
在这个九份山上山街的旅舍里,更让人觉得生命只是个过客,歷史总会淹没了个人的生命,人终将死去,并且什么也带不走?你想想那些淘金客一个人赚ナ个人或千个人的钱,不也付出了青春?他的钱死后能带走吗?不能!不就是一场梦?
小芬回来了。
带回一包茶叶,还有两个便当。
「商店九点以后就打烊了,我准备了宵夜,白饭还有小菜。内将说茶叶没了,我跑去茶行要了一点点。」又说:「小芬饿了,小芬要先吃点东西,您吃了没?一齐来吃,陪可爱的小芬吃鲁味。」
就低着头不理人的干起来。我躺在床上,看这个女人在狼吞虎嚥。我就欣赏着她的粉颈,哟!我怎么从来也没猜过仔细看过她的后颈,看她是不是个处女。
「有関係吗?」我想。
「外面没什么人了?大家都回去了。街仔路冷冷清清,稀微稀微,都没人,只有灯光在雾中无力的亮着。很神秘很美,等一下,你一定要出去走走,可以带给你写小说的灵感,顺便把小芬也写下去,人死留名嘛!」又在语无伦次了!
「喂,过来陪人家吃嘛!老爸,不要没诚意,人要有以德报怨的胸襟!」
「好,来了!」没有喷香水的小芬是原味的,那应该说是一种淡淡的草腥的味道。坐在她旁边如同跟大象和马坐在一起,有着篤定柔情的安全感。大象是温柔的庞大动物,有大力气;马是人的忠实朋友,乖巧听话又很能干,不是吗?那是很实在的人类的好朋友。我只捡了一个鸭头,小芬真能吃,一下子就被干光了。
我还记得有一次去大安森林公园听演唱会,大家都沉醉在歌声中,她却向素贞说:「我们应该去批些玉米来卖!」然后,她认为成功的小贩才是她心目中的英雄,她不以为王永庆是个成功的人物?「靠人家成功的人,不是英雄好汉?」她就有那么多的谬论,叫人啼笑皆非。时间还很早,才八点半,我们既然是到山顶来度假,理应放松心情,说说话,出去夜游,再回来睡床。
「要不要来根香蕉?」
「可以帮助消化,对不对,老爸。」
我还记得当兵的时候去找一位文友前辈,谈到ハ三一的小姐,前辈说:如果尚未做,就不要去军中乐园,一去,会一直想,最后就成为八三一的常客了。人回夲岛,调去金门的乔乔常常写信来谈及他跟ハ三一的小姐的灵肉交溶妙不可言之事,想不到她把冷感的病治完了,一度,乔乔想带她回老家与她一辈子相守,后来部队调走了,方才作罢,是真的契合在一起了!当兵两年,还是处子,也没什么饥渴得受不了之事?
「你在想什么?」
嘴里吞食着香蕉的小芬,转过头来问我。儍傻的脸失去了平日的狠毒模样。
「东西吞下去再说话,小心噎到!」
「好嘛!好嘛!女儿不要管太严!当心她跟人家跑了,一跑就不再回来!」小芬说,撒娇的说:「嘻!看你怎么办?」
「好好好,我不管一切听你的!」
「是不是在想素贞姐?如果今天我是她,她会怎么跟你守夜?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暗恋着她?我每天都在注意观察你的表情,你知不知道?」说着说着小芬的新眉就飞扬了起来,脸上放出异彩,颊还是红通通的,大象的眼晴如一汪凉潭,清澄而银光闪闪,带点狭黠的,逗逗逼人,ヌ像青蛇守住自己的猎物,一刻也不眨眼,却又下急着吞食!
「我跟你说,有一回停水,素贞姐跟我一同洗澡,我就替你仔细的看过她的身体了,我跟你说:」就那样地耍弄着我。
「她的小胸像刚蒸开的小馒头,白又冒气,松软白洁,又迷酥酥的,那个乳头像桃子的尖端镶着一小粒野生的小小草苺是蓝带紫的那一种草苺,野草苺,胸小而结实,左乳房下边有一颗黑痣。我查过了:能生贵子。肚脐深陷,腰细如流入大海的细流,小溪,十分美妙,不急不停,阴户就好比寂静的海沟,海草一一仰扬,能蓄大鱼;腿短妙有力。老爸,真是个好东西呢?想不到你隔着窗户,还是可以透视里面,有什么?都一清二楚,清清楚楚的!你真厉害,我好佩服你!」当然小芬不可能口吐珠玉?那是我写在札记夲上面的随笔,题目是:爱之透视。
「事实如此。」小芬又说:「可是,你有没有想到,你这样做不公平?」
「噢?」
「所以,我现在给你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不然是会出事情的!」小芳吓我说:「老爸!代志大条了!」
「好,好,」
「好什么?还不赶快写!」小芬在吃醋,因为她的肉体,早就被我看得一清二楚,而我却支字不提?反而素贞的从未看过,却记下了一页?而且两相对照,一点也没错,就是在写素贞,难怪她,直心直肠的她就发火了?
「我是花了一个月的时间,才写出来的!你现在叫我一时怎么交出名作来?何况你的身子异于常人,非凡间俗物,我岂可在一时之间完工?」
「古人不是七步就完ヱ?有没有曹植煮豆子的诗?什么,相间何太极的?」
我摇头说不行,「除非,」
「除非怎样?给你一小时的时间?」她扬起脸挑战我!
「噢,也不必?但是,我要实在写实才行!」
「什么碗羹?」
「比方说,你要画一朵云,就去外面看云,我要有实在的东西可以看,然后听一听它在说些什么话?用鼻子嗅嗅看,用舌头舔舔看,用身体抱抱看,用意念想一想,六根齐用,这样或许一下子就可以完ヱ的了!小姐!」
小芬就站出椅子来,摆出健美小姐的姿态来:「这样可以吗?」
「衣服脱掉!」
小芬在瞪我,比起手语来。
我跟她点点头。她就把短牛仔裤脱了下来,
「不急不急,先写胸部,」
「上衣?」
「对对,净光,净光,一无牵扯回到夲来的模样。」
「可是,很冷呢?」
「披上夹克。」
「你快写,我马上看,」
「没问题!」我就在札记夲上画了一对大奶奶,在旁边写了两行诗,诗曰:
静止的时候是两座山,山间的水乾了,升起云雾来,好不浓密!香水喷一喷
奔马的草原是两朵花,花间的汗流了,相互乒乓叫,好不热闹!净水冲一冲
「你看!」
「好了?」
「不行,我还要听听看!」她用手招我去,我就用耳朵贴着大气球听,它真的在说话,它在说什么?
「好了没?写下来,我马上看!」
天高听不见凡音,山胖传不出静音。
可怜寂寞人,不知灵山在我心?
「好了?」
「不行,我还要闻一闻?」
「来吧。小乖乖,」小芬闭上眼睛,又问:「会不会很噁?」
「不会!来了喔。」虽然沐浴过,小芬的胸臆还是充满了草汁的腥味,也就是一种天马扬着天蹄在大草原奔驰的声音。以及大草原的味道。我就写着:
风吹红襟,低见圆月襟裳藏。一个在天上,两个在二河上,味道殊异充满了草原拓荡的,大好风光!
「好了?」
「我还要用舌头舔一添。」我嬉皮笑脸的跟小芬说。我想这已然到了极限,小芬不可能答应的?
小芬双手紧握胸部,很认真的看我,思考着这个问题。好久,好久以后,才说:「也值得!活了十九岁也没有人肯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