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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您突然叫我回来是有什么事吗?”
惊喜又意外的语气,甚至眼里都含着泪光,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多久没有见过了。
让夏常庚一时都没有反应过来,呆愣着不知道夏知韵是在唱哪出。
但是夏知韵这个态度对他来说也有好处。
“年年啊,爸爸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霍叔叔,是爸爸生意上的合作伙伴,这是你霍叔叔的儿子,今天刚好来家里做客。”
夏知韵露出拘谨又怯懦的样子,“爸爸,不是说生意上的事我不要插手吗?之前我还听见你说妹妹将来在夏氏一定能有所作为的。”
坐着的俩人果然露出一副犹疑的模样。
夏常庚脸上的笑容僵住,先不说他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夏知韵今天的表现明显是给他摆了一道。
在装傻而已。
“胡说什么呢,都是我的孩子我怎么可能会区别对待呢,你从哪儿听说的?”
夏知韵无辜地眨眨眼,“那可能是我记错了吧,这么多年都不能在家里住,小时候的事确实记不清了。”
坐在沙发上的人已经面色不善地起身,“公司突然出了点急事,今天就先告辞了。”说完也不等人回话,径直扭头离开。
生意场上,联姻是需要选取有利用价值的人的。
夏常庚的脸色阴沉,夏知韵却不怎么在乎地靠在沙发上,毫不畏惧地迎上夏常庚的目光。
“你知不知道你搞砸了多大一桩生意?”
“按照商人的思维,你把夏紫涵嫁过去,你赚的钱不是会更多?”
“我这种没什么用的棋子,你把我嫁过去了以后,被反咬一口也说不定。”
夏知韵桃花眼里潋滟着轻松和淡然,起身走向别墅大门,经过夏常庚身边的时候放低声音说道,“你不觉得你那个没有背景,又整日在你面前耍些小心思,将来甚至会威胁到你地位的女儿,才是最大的隐患吗?”
夏常庚皱紧了眉,看着这个和平时完全不同的人慢悠悠离开的背影,真的思考起了夏知韵的话。
他似乎还真是一时衝动了,夏知韵那边有许沫,许沫对夏知韵宠溺极了,会不会和他闹起来并不敢确定,哪怕是他的计划真的成功了,老爷子那边也难说会做出些什么。
夏紫涵,今天这场见面,这个女儿的确也在旁敲侧击地提建议。
而夏知韵……
他有必要重新审视一下这个女儿了。
距离公寓还有一段距离,夏知韵让李怀德把自己放下,背着猫包独自走在冷清的街道上。
冬夜的寒风刺骨凛冽,华灯初上,那个背影看上去就孤单极了。
好不容易从夏常庚那里脱身,也让夏知韵更清醒地认识到,自己和那个人真的一点父女情分都没有了。
但是爷爷年纪大了,这件事又不能告诉他,老人家受不了的。
周围偶尔路过两三个归家的行人,有推着推车的小贩,也有紧紧拥在一起的恋人,或者是温馨和睦的家人,夏知韵突然就很想掉眼泪。
手机传来一声震动,夏知韵停下脚步,拭去眼尾的湿润,慢半拍地拿出来,是温予卿发的。
【年年,你回头看】
星稀的冬夜,转头,不远处的路灯下定定地站着一个人,眉眼柔和,莞尔一笑,半空中流转亮银,那人的发丝间也落下晶莹,灰白相间。
和这场雪一起突兀地从天而降。
她们遥遥相望,像是世间最狼狈的两个孩子,偶然相遇,抱团群暖。
不知怎的,就领略到了“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的意境。
昨晚刚刚大吵一架的俩人今晚不知怎么又开始了争吵,温予卿逃跑了,即便临走的时候婶婶在后面破口大骂,她还是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偌大的洛城,却似乎连安身之处都没有,温予卿在外面迷茫地乱晃,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这里,碰到了李怀德,说夏知韵现在心情不好,很难过的样子。
夏知韵的脚下意识就要动了,脑海里又突然浮现上午看到的一幕,眼里泛酸,撅了撅嘴,偏头也不看温予卿,没好气地问了一句干嘛。
“来哄你呀,李叔说你不开心,晚餐也没有吃。”夏知韵没过去,对面的人愈靠愈近,用那种又温柔又宠溺的调调,扫清了夏知韵内心的忧郁。
“我又不是三岁小孩,用不着你哄,”冬日昼短夜长,看了看现在已经暗下的天色,夏知韵奇怪地问道,“天都黑了你怎么还不回家?”
难不成和那个男生在一起呆了一天吗?
“不想回去啊。”温予卿垂眸看了一眼猫包里已经犯困的夏小年,笑着揉了揉,抬头和夏知韵双目对视,坏笑一声,“真的不用哄吗?刚才都偷偷抹眼泪了。”
夏知韵的双颊肉眼可见地染成绯红,被戳破心事之后的羞耻蔓延开来,但是好像又放下了什么包袱一般,无法宣泄的情绪终于找到了出处,被人理解和接纳。
嘴上说着不要不要,还是拉着温予卿一起回去了。
“我只是怕你身体扛不住冻死在这大街上,到时候我成了罪魁祸首怎么办。”
因为家里新添了小娃娃,张婶早早就被夏知韵打发回老家了,怎么解决两个人的晚饭又是个难题。
“你有什么想吃的吗?我来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