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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也蛮好的不是么?不付出就不会受到伤害,也不会得到爱。
刚坐进车里,手机铃声便突兀响起。
夏知韵看了一眼,没有备注,是个陌生的号码,她也完全没有印象。
会是谁呢?夏知韵盯着那串数字,心底有个猜测,还是鬼使神差地接通了。
“你好。”
“年年?”温予卿几乎是立马就辨认出了这道声音,有些错愕,连带着身上的疼痛似乎都感受不到了。
熟悉的声线顺着电流传进夏知韵的耳朵里,夏知韵的语气有些冷,“你从哪里弄到我的电话的?”还用陌生号码打给她,温予卿会的倒是挺多。
“不是”对面的人否定的声音含着被冤枉的委屈,下一瞬又响起细微的抽气声,像是在忍耐着什么。
明明痛到流泪,却还是解释道,“这个手机不是我的,号码是晓月给我的,但是”
但是苏晓月只是把这个纸条递给她,说的是回洛城以后有什么特别情况的话给这个人打电话,这个人是她的一个朋友,肯定会来帮忙。
起初温予卿完全没想过要打,只是今天的运气实在是不太好,按她现在的情况,必须得找人帮忙。
夏知韵听到那边的声音似乎在发颤,因为周围模模糊糊的,像是
在下雨?
“你在哪儿?”
温予卿报了一个地址,夏知韵愣了一下,隻说了句让她在那儿等着。
被挂断以后,温予卿轻轻抱住了自己颤抖的身体,垂眸看了一眼手里的,属于自己的备用机。
然后扔进了旁边的垃圾箱。
身上的疼痛感在这样大雨倾盆的天气愈加明显,温予卿却笑了,眼底的笑意带着劫后余生的喜悦和几分偏执。
年年没有和别人在一起啊
应该要好好感谢苏晓月的,愿意把实情告诉她,在她的“威逼利诱”之下还是把号码乖乖交出来了。
“但是她肯定不接你电话啊,就算接了也不一定愿意见你。”苏晓月担忧地说道,“你可千万别把我供出来。”
所以她一个人回到洛城,虽然她并没有打算在今天打这个电话的,但是在无边雨幕里被淋得狼狈不已时
她突然想赌一把。
赌年年会不会心疼她,对她心软。
好在,她赌对了。
夏知韵赶到的时候, 坐在轮椅上单薄的身影已经被淋湿了。
没有亲人,双腿无法行走,被打湿了也只能一个人无助地躲在一处, 看起来好可怜。
但是那双眼睛在看到夏知韵时又变得顾盼生辉, 像是于旱漠遇到甘霖, 很惊喜, 很意外, 又很依赖。
夏知韵锁着眉头走到女人的身旁,黑色雨伞罩在温予卿的头顶, 夏知韵半边肩膀被悄然淋湿。
她们的生活再次相交的那天, 好像也是这样的天气。
她真是想不明白,这荒郊野外,下着大雨,大晚上的温予卿是怎么敢自己一个人跑到这里,满是死去的生灵。
但是似乎也不需要问温予卿是做什么的, 看到旁边属于爷爷的墓碑,夏知韵移开了视线,心底却无缘无故涌起一股愠气。
她曾经蛮喜欢雨天的,但是自从爷爷去世的那天开始, 她很讨厌这种天气。
“明知道自己行动不便,出门还不带个人,又跑到这里,”夏知韵目光泠泠地看向温予卿, 冷哼一声,“你是在自我感动?还是说做戏给我看, 让你能减轻自己的负罪感?”
嘴上这样说着,夏知韵还是把人安安稳稳地抱到了车里, 把人抱起来那一瞬间还稍微停滞,在心底意外温予卿轻到她完全可以轻松抱起。
搂住夏知韵脖子的手下意识收紧,温予卿还真是被冤枉了,她明明有好好看过今天的天气,也挑好了时间,结果路上堵车,陪同而来的女孩又临时有急事,这雨也完全没有要变小的趋势。
骨折的地方实在是疼痛难忍,否则她自己熬一会儿也就过去了。
她是动了坏心思想让夏知韵来接她,但是现在被自己喜欢的人这样妄下结论,温予卿抿紧唇瓣没有回答。
枕着夏知韵的肩膀一动不动地埋进怀里。
没有问温予卿现在住在哪里,夏知韵自作主张把人带回了家,毕竟送回去了恐怕也没人照顾,人命关天,她总不能真的把人丢下不管。
不过一路上车里的气氛都安静极了,夏知韵伸手将车里的暖气温度调高,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后座上的人身体轻颤,脸色苍白,半阖着眸子,手放在腿上轻轻按摩,却始终是低着头。
自从上车说了一句谢谢以后就一言不发,连谢谢说的都很虚。
她好像很难受。
夏知韵握住方向盘的手指收紧,心里莫名焦躁。
黑色布加迪稳稳停在了医院,等温予卿再醒过来已经躺在床上,旁边还挂着吊瓶。
不过不像是在医院,卧室的风格温馨舒适,暖黄灯光柔柔投射在墙面,被褥上是淡淡的冷香。
而她身上的衣服也已经被换过了,温予卿垂眸,忍不住弯了弯嘴角,睡衣是长袖长裤,上面有着很可爱的小羊图案,穿在温予卿身上大了一些,领口处敞露纤细的脖颈和锁骨。
因为发热两颊晕染着浅红,破碎迷人。
她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好像有人在帮她按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