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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理坐在沙发上对酒发呆,水声有频率的击中地上积水,闭上眼躺倒在沙发缩起双腿,疲惫的一会就睡着了。
严栩出来时郑理肩膀下还压着溼答答的毛巾,头发也没有吹乾。
「唉。」他叹息,先尝试把郑理叫醒未果,才拿条乾毛巾动手擦拭,搓得郑理睡梦中本就纠紧的眉头更深了。
严栩最后把郑理从沙发搬到床上,热得他又进浴室冲了一次澡。
临睡前严栩听见郑理的梦囈:「喜欢……你……」说着人翻身就抱住了严栩,好像睡梦中还是一样的过日子。
严栩面无表情的瞅着硬是缩在他怀里的人,半晌后伸手安抚地在他背上轻拍,规律的频率拍着拍着严栩也就睡着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郑理忽然间睁开眼,满室的漆黑和身前的温热令他產生错觉,他沉溺地收紧双臂,脸蹭着那人的肩膀,幸福的又将入睡……
驀地惊醒,松开手退开身,脚步匆匆逃出严栩的房间躺到客厅沙发上,彻夜无眠。
严栩翻身面对没被关上的房门,凝视独自一人躲到沙发的郑理。
天明的很慢,很慢,郑理躺在客厅,又想起几个月前至今的相处,小艺用心的带领,甚至告诉他喜欢他,不,打从一开始就是骗局。
从面试就是。
把记忆推到有小艺的最初,第一次见面时郑理只想获得工作,他渴望设计与从事设计,对小艺只是个徒有亲切二字的象徵。第二次见面时他终于记住小艺的长相,他对于他的画有意见,并告诉他新开始接触品牌时要从模仿做起,不算投机,灌输了他新的思考方向,而他照做了为的是从今尔后的自由发挥,这次小艺甚至告诉他怎么模仿。
为什么这么做?小艺从这时候就开始了吗?
郑理的心又隐隐抽痛起来。
第三次见面的最后,小艺展露自信笑容再度说了喜欢你三字,期望他进来共事,郑理的内心也彷彿雀跃了起来。
面对小艺与面对小海姊姊不同,强烈的落差对比,和小艺透露出的好感,遇到瓶颈时的提点都像水与石头的关係,逐渐的滴出一个洞,而他就是那颗被滴水穿透的石头。
被曼莉称讚好习惯时俏皮的答谢,提醒他别犯错的神祕模样,严肃却不失温柔的谴责,能屈能伸赖皮的应答,以及两人独处的繾綣柔情,所有画面顿时变得极端讽刺,像千万跟针一齐扎在心上,痛得郑理举臂挡住又流下的泪水,无声哭泣。
他现在到底能怎么做,揭穿也毫无用意,要报仇吗?拉他下台?何其容易。
当他放下举得痠麻的手臂,早已流乾泪水的眼睛也又酸又涩的肿起来。
晨曦染蓝了云的时候他站到窗边发呆,一站两小时,天上的云被日光照成白色,才洒在柏油路上。
阳光刺得他眼疼。到底是哪一步走错了。
是每一步都错了。
「早安。」严栩边打呵欠走出来,在窗边拾获一隻长了黑眼圈满脸憔悴的笨蛋一个。
「早安。」郑理望向严栩,扯不出笑。
「你整晚没睡,我床借你再去睡一下。早餐买回来我再叫你。」严栩竖起拇指比着房间,简单明瞭就是要郑理去睡觉。「睡饱才会知道下一步,去吧。」
郑理眼皮沉重的瞇起,眼里有着戒备。
严栩看出来了,不甚在意的笑了笑。「去睡吧。」他转身去盥洗,换好衣服带着钱包手机出门了。
郑理站在那,直至门关上才松懈下来,沉进严栩的床被时有些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