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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越解释越乱,最后直接摆烂:“反正就……你意会吧。一般兄弟间都是这样吵吵闹闹长大的,成年后基本上也越来越疏于联系,大家都有各自的生活。你跟沈骆、哥……真的很特殊。”
他改口时差点咬到舌头,又说:“但我很支持你扔掉季淮的东西!把他送的东西摆在家里看了都晦气!”
自己这几天忙着训练抽不开身,没想到季淮竟然搞这些么蛾子。
梁思砚又酸涩又懊恼的想,沈舟然肯定不会被这些手段打动的。
要是能打动,他也不至于现在都没得到对方的原谅。
秦霜鱼听他这样说季淮,张嘴想说什么,但最后什么都没说。
“原来是这样吗……”沈舟然垂下头,静静地想。
他也会跟大哥像普通兄弟一样,由亲密走到疏远,然后大哥会拥有自己的人生,把他抛在原地吗?
看他自语完那一句后始终不说话,梁思砚有点慌:“那个……对不起,我又说错话了,你别往心里去。你就当我胡说八道!”
他低头道歉,小心翼翼打量沈舟然的神情。
秦霜鱼已经习惯他这幅姿态了,但要是让之前跟梁思砚赛车的兄弟来看,准会惊掉下巴。
他此时的样子,完全可以称得上是迎合讨好,曲意献媚,跟之前自己讨厌的沈舟然的样子,竟有些重合。
“学弟你不要想太多。你就是有时候太敏感了,这样会情绪内耗,”秦霜鱼给他夹了个小猪豆沙包,“尝尝这个,味道很不错。”
沈舟然低头看用小黑豆眼跟他对视的小猪包,颇为无奈:“学长,你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哄我。”
这是拿来哄小孩子的吧。
秦霜鱼眨眨眼:“因为学弟很可爱啊,跟小猪绝配。说不定你哥哥是因为你身体不好,才一直多照顾你的。你现在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好转,他也觉得自己该放手了。”
沈舟然一口一口吃掉了小猪包。
心里却在想,他不想让沈骆洲放手。
沈骆洲对他的意义很复杂,在某种程度上重要性已经超过了父母。如果自己是风筝,那他就是拴着风筝的线。突然有一天线断了,风筝只会茫然地在原地打转,不知道往哪里飞。
“不说这个,我们聊点开心的,”秦霜鱼又踹了梁思砚一脚,“你之前找我的时候,不是说有事跟学弟说吗?”
“嗯?嗯……”梁思砚竟然开始磕巴,紧张地攥了攥筷子,咽了下口水,说,“那个……你这周六有时间吗?”
“有吧。”沈舟然随口说。
梁思砚的眼睛一瞬间就亮了,他再次攥了下筷子,好像这样可以给自己开口的勇气,一口气赶紧说完:“我们这周六要跟隔壁体院举办一场比赛,是初赛,最后参与省排名的。我作为自由泳运动员参赛。你能来看我比赛吗?”
如果是在之前,他肯定不会说这种话。
因为沈舟然一定会去。
“我去看你比赛?”沈舟然面色略带古怪,“你为什么会想到邀请我?”
梁思砚期待的眼神在他的反问中一点点暗下来:“其实就是……”
想邀请你啊。
剩下的话他说不出口,因为这样的邀请在之前无数次被沈舟然提起,又被自己丝毫不给面子地回绝掉。
“我也去。思砚可是国家二级运动员,这个省排名到最后会成为他选拔一级运动员的履历,还挺重要的。”
秦霜鱼出来打圆场,他发现自从回国后自己真的成熟很多,以前哪管这场面尴不尴尬,不喜欢了直接抽身就走。
哎,但他不想让学弟感到不舒服。
沈舟然听到了他说的前三个字,没想太多:“学长也去?那祝你周末玩得开心。”
两个主角发展感情就别带上自己这个炮灰了,他正烦着自己的事。
而且周六……
沈舟然想起件事情,周六他要去录节目。
落在梁思砚眼中,这就是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了。
沈舟然不会去看他的比赛。
可是自己以为他会去。
这半个多月一直努力训练,每天都泡在水里,泡到皮肤发皱,累极了就靠在岸边歇歇,歇够了继续,直到精疲力尽才回去。有一次抽筋又力竭,要不是教练路过,他可能都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站在这里跟沈舟然说话。
教练骂他不知死活,早管着干什么了,这时候知道拚命了。
可他只是想让沈舟然看到,他并非一无是处,他想努力变好。
想成为跟沈舟然一样,站在那里就会发光的人。
梁思砚没提自己的经历,拿筷子拨了拨盘子里的菜,一时没了胃口。
“这样啊,”他说,给沈舟然找借口,“没关系,你肯定有事情要忙。那等下次我再邀请你吧。”
他看着沈舟然“嗯”了声,好似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沈舟然,已经真的不在意了。
他端起茶杯喝了口,满嘴苦涩。
你这是自作自受,你活该。梁思砚心里骂着自己,放下茶杯。
走廊尽头的另一间包厢,季淮也刚刚放下手中的茶杯。
这是他的第二场,已经喝到想吐,胃液好似在翻滚,灼烧腐蚀着体内的器官。
包厢里的气氛并不好,烟味酒味混在一起,还有老板跟男伴肆无忌惮的调笑声,让人闻之欲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