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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真的不是哄小孩吗?
“先躺下再给你念。”
沈舟然在他的命令下躺好,双手置于腹部,闭上眼等那头开始念。
然后他就听到了最令他难忘的睡前读物之沈骆洲版。
“由于氮分子内两个氮原子间以共价三键结合断键需要较多的能量无法被大多数生物体直接吸收能够与镁氧气,氢气等物质”
不得不说,沈骆洲声音很好听,低沉有磁性,刻意放缓时尾音低醇,温柔如冬日的围炉夜话。
但
沈舟然刷一下睁开眼,无言望着天花板。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他这样想着,也这样质问沈骆洲。
沈骆洲“啧”了声,沙哑的语调带笑,随性中带着慵懒倦意:“再好的故事都比不上化学课催眠,你说是吧,沈同学?”
沈舟然:“”
他沉默了几秒,死去的高中回忆突然开始攻击自己。
他在高二这一年身体状况基本稳定,父母想让他接触正常的高中生活,把他送进了沈骆洲上过的中学,结果入学的第一个月,班主任就要找家长。
原因是他一上数理化就犯困睡觉,尤其是化学课,就没有一节课是清醒的,化学老师都快被他气死了。
沈舟然当然不敢让父母来学校,犹豫一上午,最后给沈骆洲打了电话,让他作为家长来学校挨化学老师的骂。
沈骆洲当时正好回国待几天,听后也是相当无奈,但最后还是来学校了。
结果他这个毕业多年的尖子生立马被化学老师认了出来,恨铁不成钢逮着俩兄弟多骂了几句。
沈舟然尴尬地捂住脸,小声口申口今:“能不能不要提求你。”
沈骆洲在那头笑,笑声顺着听筒传到他这边,带着酥麻的电流音:“那可不行,我要不提不就白挨一顿训斥吗?”
他这边的镜头只能看到一点沈舟然的侧脸,眼见那隻莹白的耳朵渐渐染上红色,完全熟透了,这才放过沈舟然,说,“行了,不逗你了,赶紧睡吧。”
“这谁睡得着啊”沈舟然嘀咕一声。
事实证明,沈骆洲还是很了解他的,化学课本上的字比什么睡前故事的催眠效果还要好,沈骆洲都没读几页,那头就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
读书声顿了顿,随后化为了一声无奈又好笑的叹息:“怎么一点都没变”
“晚安,小乖。”
沈骆洲轻声说。
有人彻夜难眠,有人酣然好梦。
但无论如何,时间齿轮都不会为任何一人停留。
芸芸众生都被裹挟在时间洪流中,起起伏伏演绎着自己的人生。
没有人例外。
季淮一直睁着眼,看着病房里的天花板。
季母刚刚告诉他,沈舟然自那场意外后大病一场,救回来后整整两年都卧病在床,处处离不开人。季淮记得那段日子,就是这个契机让他逐渐跟沈舟然熟悉起来的,他暗自庆幸过这是天赐良机。
但他不知道,沈舟然是因为什么病倒了。
他那时在干什么呢?也是这样躺着,一眨不眨看着天花板吧。
季淮双目酸涩,却一直没有合上眼,着魔一样看着。
季母看儿子这样,面露不忍:“小淮,你别往心里去,这件事都怪我,什么报应都应在我身上好了,你别——”
“母亲。”季淮打断她,语气平平,几乎没什么感情波动。
“做错事的人都要付出代价。”
他说完,又低低重复一遍:“都要付出代价。”
像对季母说,又像说给自己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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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周六录製节目之前,节目组找上来要求沈舟然提前来拍定妆照,用来微博宣发。
沈舟然答应了,但因为化妆品成分过杂,他过敏原又很多,不知道哪个会踩雷,最终隻用了在皮肤上测试过的几款产品,轻薄的上了下妆,拍了定妆照。
他第一次拍定妆照,有点新奇。摄像师会要求摆很多姿势,一开始不习惯,慢慢就自然多了。
拍好的定妆照当天就到了季淮的桌子上。
他的手指轻轻拂过沈舟然那张脸,看着他唇边勾起的浅浅笑容。
“你好像很久都不对我这样笑了,”季淮低声说,像在自言自语,又像在说给照片中的人听,“然然,你是不是很喜欢这个节目?”
他话尚未说完,捂着嘴低低地咳嗽,脸上泛出不正常的红晕。
一旁的邓磊看了,赶忙给他递水。
季淮接过来喝了口。
因为跟梁思砚闹得太大,季父觉得他有辱门风,直接动了家法,将他打得下不了床,高烧了三日,甚至不给他请医生不让他回家,只能住在公司的休息室里。季母再三求情,才给他塞过来一个助理。
父亲的心,果然是要狠一些。
自己比不得。
季淮看着水杯中自己的倒影,低低笑出声,对助理说:“外面怎么样了?”
助理说:“跟您想的一样,已经乱了。”
助理把这几天发生的事跟季淮汇报:“您猜得没错,在您受伤发烧的第二天,季骁就已经忍不住要对公司动手,他之前收买的人让他去找股东徐芍雪,两人约在郊外见面。他并不知道徐芍雪是我们的人,隻身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