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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骆洲在他的指挥下调整了姿势,头枕在沈舟然的大腿上,轻阖双目,蹙眉休息。
沈舟然的按摩手法略显生疏,但找的穴位是对的,力道适中,后来他渐渐找到了窍门,越发娴熟。
沈骆洲喝醉了没有平时敏锐,不然他一定会问一句,什么时候学的按摩。但他现在很疲倦,结束了一天的劳累后,在安静温馨的夜晚逐渐有了睡意。
听着他越发绵长的呼吸声,沈舟然知道他是睡着了。手指尖穿过他的发丝,轻轻揉开沈骆洲微蹙的眉峰,低语:“大哥不要皱眉了。要是觉得累,以后有什么事也跟我说,好不好?”
他可能没有能力给出解决方案,但两个人承担一份苦恼,沈骆洲身上的苦恼就少了一半。
沈舟然收回手,却没有继续按摩,而是不知为何,轻轻按住唇瓣。
那上面似乎还残留着不属于自己、过于炙热的温度。
沈骆洲第二天是在沙发上醒来的。
沈舟然没有力气拖他回卧室, 看他眉眼间深深堆积的倦意又不忍心喊醒他。只是在沙发睡恐怕会冷,他翻出一床厚被子帮沈骆洲盖好。
沈骆洲于是被热醒了。
他哭笑不得地掀开厚厚的羽绒被,心想小乖可能是忘了家里恆温恆湿, 他也不怕冷,用不着裹这么厚。
他从桌子上拿起手机,指纹解锁看了下消息。
秘书请假了, 昨天他们两个都喝得不少,沈骆洲给他发了个红包, 然后看邓磊的消息。
邓磊一早就知道他今天不可能来上班,一上午发了不少消息过来, 总体而言没有大事,只是有几份文件需要他看完盖章。
【沈总, 我给您传电子版。】
沈骆洲还残留着宿醉的头疼, 现在根本不想看什么文件报告一类的东西,拒绝了他:“放我办公室,明天我再看。我下午也不去了, 有什么事发消息联系我吧。”
邓磊看着沈总任性的回復,无奈应下。
沈舟然穿着拖鞋啪嗒啪嗒出来倒水时, 看到已经坐起来的沈骆洲。
沈骆洲也看到了他,跟往常一样打招呼:“早。有我的饭吗?”
而沈舟然迟疑了几秒,才走上前,摸了摸他的额头,发现不似昨晚那样烫才放心:“不早了大哥, 一会阿姨都要过来做午餐了。你现在饿了么?我有买早点,给你去拿。”
“算了, 帮我拿点水果吧, 现在吃不下别的, ”沈骆洲握住他的手拉下,有点好笑,“我又没生病,你摸我额头干什么。”
“你昨天体温好高。”沈舟然跟他说。
沈骆洲“嗯”了声:“喝醉了都这样。我昨晚没吓到你吧?”
他喝醉后记忆并不连贯,一卡一卡的,像网络不良卡成ppt的avi。
沈舟然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没说,摇摇头:“没有。我去拿水果。”
冰箱里有葡萄,还有苹果和猕猴桃。他每样都洗了点,想到之前沈骆洲喂给他吃的猕猴桃都是切成块的,他去网上搜了搜怎么切,学着开始操作。
沈舟然动作生疏,猕猴桃汁流了一案板,果肉却没取出来多少。好不容易弄出来的那些大大小小形状不一,跟狗啃似的。
他很沮丧地看着自己的作品。
好像真的被养成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小少爷了,明明大哥才是沈家的孩子,他一个养子,哦,不对,现在不是了,迁出户口的同时断了他们的领养关系。
——总之,自己却比沈骆洲都娇贵。
厨房门口传来低低的笑声。
沈舟然回头,撞进一双带笑黑眸中。
“哥?”他不着痕迹侧侧身,挡住身后的案板,“你怎么进来了?”
“看你这么长时间端不出一盘水果,我就知道肯定有问题,”沈骆洲走向他,“挡什么,我都看到了。让我欣赏下青年画家用时十分钟完成的杰作。”
沈舟然被调侃的脸上浮起红晕,却又不善言辞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低低喊他:“哥……”
拉长的尾音表达自己的不满。
沈骆洲假装听不到他暗戳戳的控诉,甚至拿出手机连拍了好几张全方位无死角的照片,嘴角的笑就没停下过:“你这是在切猕猴桃?我得发到家庭群里让爸妈看看。”
丢人丢到爸妈面前,沈舟然自然是不愿意的,去抢沈骆洲的手机:“不行,不能发!”
沈骆洲比他高了一头,手长脚长,看他来抢,直接把手机高高举起来,另一隻手压住他的脑袋,尾音上扬,声音笑得发颤:“抢我的手机?你拿得到吗?”
沈舟然气得很少有气色的脸都红润了,扯住沈骆洲压他的手用力一跳。
沈骆洲怕他摔倒,赶紧伸手扶住他的后腰,一不留神手机就被夺走了。而沈舟然确实如他所料,重心不稳栽倒在他怀里,脑袋磕到了他的下巴。
沈骆洲暗暗吸了口凉气,垂眸看他:“有没有扭到脚?”
两人的距离一下子拉得很近,沈舟然抬头看他,撇了下嘴,当着他的面点开手机相册,把刚才拍的照片全部删掉。
沈骆洲不抢了,好整以暇看着他操作,目光上移,落在他根根分明的睫毛上,看到一根掉下来黏在眼尾的睫毛,吹了口气。
他的鼻息本就近在咫尺,一吹气,热流徐徐拂上眼尾,白玉耳尖瞬间红了,一片滚烫。沈舟然抬手摸了下眼睛,抬眸惊疑不定看他:“怎、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