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页
他转转手腕:“虽然我没有受到影响,但你们出卖我得行为,还是非常令人不悦。”
张立舟满脸茫然,他回头望向张集,却听见人已经扬声道:“谁稀罕泄露你的身份?找不到理由也不要血口喷人!”
纪波鸿反问道:“这样的事你做的还少吗?”
虽然此事确实不是自己作为,但张集还是忍不住回想了些许往事,清楚纪波鸿确实有不相信他的理由。
魔教是从刚逝去的老教主继任后才开始行事低调收敛的,他从小下山游历,隐姓埋名认识了不少正道子弟,其中就要和张集关系最好,最终还是将自己的身份告知于他。
张集愣了愣,平静地接受了这个结局,让老教主如逢知己,他回到魔教成为教主后,因为少时的经历和对武学的痴迷,魔教在江湖的行迹日渐减少,直到某一次他出关,手里拿着一本旁人从未见过的武功秘籍。
老教主修炼的都是隐秘的,专供教主学习的魔教功法,本身就与正道的路子不同,再加上少时的游历让他了解万物,竟然直接创出了一套以人命滋养蛊虫,以蛊虫反哺饲主的邪功。
老教主不让魔教为非作歹,但不代表他是个好人,在他眼中,潜心武学的巅峰境界就是拥有自己独创的功法,他当下便抓了几个山下人试验,发现不同人的血居然会有不同的功效,只是修炼此功法时必须已有坚实的武功底子,并且不能放弃原有的功法,否则很容易武功中空,地盘便出了问题。
期间教主夫人不停劝诫他此功必成祸患,可他恍若未闻,等其大功告成一段时间后,他终于发现了哪里不对劲,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做决定开始犹豫不决,偶有头晕目眩之症,寻遍名医也无从可解。
某日他修炼功法时,与自己所饲养的蛊虫对视,终于感觉到那点不对劲从哪里来——蛊虫好像有自己的思想,开始反噬饲主了。
或者说,从一开始看到这东西时,他便已经被蛊惑了。
他杀不了蛊虫,如若只是几个月还好,顶多虚躺几日,但积年累月之下二者牵绊太深,脉络相连,它一旦死亡,威胁到的也只是自己,他只能暂时停止修炼,又不想自己多年的心血毁在自己的手里,便想法设法,最后想到了张集。
张集天资聪颖,将明月山庄打理的井井有条,老教主找到他时,二人都成熟不少,但相处也不算尴尬,酒意酣畅之时,他对其说明了来意。
张集早就不是当初的初出茅庐的无知少年,他转了转眼珠,谨慎地问:“多年的心血,你为何要给我?”
老教主对他实话实说了自己的状况,并再三保证不修炼便不会出什么大事,等张集应承下来后,他还希望张集日后能找出解决之法,自己比他年纪大上不少,因为蛊虫的伤害需要闭关,如今也没精力再将其完善了。
张集满口答应,等老教主闭关后,转头便派专人对丹鼎山庄宣扬秘籍的精妙之处,并在偶然一次装作的失误中将秘籍送了过去。
纪波鸿敲桌子的脆响惊的张集回过神来,他整理好语言道:“当年之事恩怨复杂,况且早就过去,如今我没必要多嘴揭露你的身份,这对我来讲有什么好处?”
纪波鸿也清楚他所讲的话,张集为了明月山庄的进一步发展还想寻求他这个助力,应当不会做出这事才是,可给刘晓苏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直说自己的身份,江宁更不像在骗他。
张立舟见他还在犹豫,怒道:“门外不还站着一个既和明月山庄有关系又和魔教有牵扯的人吗?你为何不怀疑他?”
纪波鸿顿悟,回想起江宁的表情,想必她早就将门外那个人划入了自己一方,因而把话说的模棱两可,不愿明说。
张立舟见他没有动作,挑眉问道:“你怎么不对他动手了?”
“他是魔教的右护法,我就不能私自对他动手,”纪波鸿站起身,“你们好自为之,等他愿意同我返回魔教,我们自会离开,告辞。”
这一下就等于是把烂摊子甩给了屋内的两个人,只要他们不让卓如心甘情愿的回魔教,魔教的人就不可能撤,张立舟看着他的背影气急败坏道:“你!”扭头看了一眼张集的表情,他不再接着往下说了。
二人气息刚平复下来,卓如一推门,带着谢飞柏缓缓坐下。张立舟的呼吸骤然急促起来。
谢飞柏先开口笑道:“现在是谈论正事的时候,张公子却顾及着些儿女情长,这可不太好。”
张立舟哼出一声鼻息,倒是张集替他解了围:“赤日楼的谢姑娘是否真的愿意嫁给我儿为妻?”
谢飞柏这才想起来她和卓如刚才所扮演的身份,心道张集真是老奸巨猾,加上了这个前缀,可不就是给自己脸上贴金呢吗?
她莞尔道:“那得看她张卓如究竟是什么身份了,是明月山庄的张二公子,还是魔教的右护法呢?”
卓如看着话题到她这里,心下不平,可刚才问过纪波鸿,他却是不想让自己动手,说是留着张集还有用,那她今日便只能无劳而返。
这其实算个难题。按照谢飞柏所言,赤日楼是想和江湖正道门派的明月山庄合作,若是卓如是明月山庄的张二公子,那她们便可以结为姻亲,但这样魔教就不会轻易撤离;若卓如是魔教的右护法,魔教的人马上离开,但明月山庄便不会能轻易把上赤日楼的资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