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页
而这些人脖颈都被割断,人早已死去,而鲜血却未干涸,每一滴血都流淌进地上的纹路里。
繁复地纹路刻画出巨大的法阵,法阵以血添色,血又在法阵的催动下像是仍在人体内一样流淌奔涌。
而阵法的中心,也就是地宫的最中央是一个圆形的深潭,此刻,那魔修正站在那深潭边沿,操纵着一口冰棺,从潭中缓缓升起。
慕韶心中一紧,他似乎有所预感,那冰棺中,正是
慕韶的神兵无声的出现在他手中。
玄剑宗是整个修真界最大的剑修宗门,而世人只知道玄剑宗惊才绝艳的首席师兄年少时就以一柄素娄剑闻名修真界,却不知,慕韶真正修的却是枪法。
习剑修心,提枪夺命。
在慕韶这里,剑是君子之兵,是用来修心养性的。
而更为霸道的枪,才是战场上真正用来夺命的戾器。
慕韶的紫金提卢枪,自从成
为他的本命武器以来,从未现世。
但今天可能要破例了。
而魔修尚且不知道自己的危机,尚且一脸享受地舔舐着手上因为割喉而沾染上的血迹。
慕韶没有动手,阵法已经开启,他来得有些迟,人已经死掉,他在等待合适的时机。
而慕韶不能打草惊蛇。
冰棺终于彻底从深潭中浮出水面。
魔修迫不及待地一把将棺盖推开,猩红地舌贪婪得舔过沾了血的牙,眼中闪过一丝惊艳。
魔修闭上眼睛,享受地深嗅了一口因开棺而泄露出的气息,惨白的脸上露出着迷的神色,像极了一个瘾君子。
“啊~好香,是个小美人~”
魔修眼中满是着迷,伸出指甲乌黑的惨白的手,似乎因不忍亵渎而隔空抚摸着凤盷的脸。
他神情的模样像是在诉说什么讚美诗,喑哑又尖锐的嗓子像是一隻被掐着脖子的公鸡,“啊,老怪我活了这些年,从未见过如此,如此邪恶的命格和灵魂啊这优越的暗属性灵根,啊,你如果是魔,一定会成为诸魔的君主,可惜你偏偏修了正道,那还不如,不如沦为老鬼的补食,桀桀桀”
慕韶额角青筋直跳,周身气压低沉,紫金提卢枪察觉到主人的怒气与杀意,枪身嗡嗡震动,仿佛只要慕韶松手,他就可以代替主人贯穿那该死的魔修的头颅。
再等一等。
慕韶在古书上见过这阵法,极为邪恶阴毒。
那些大寿将至却又突破无望的魔修只有在走投无路之时才会用此阵。
此阵的关键之处在于,找到阵眼中心那阴年阴时阴月阴日所生的且要灵根属性也属阴的引子,以五百人为祭,炼製一把神兵。
用这神兵杀掉这五百人,神兵吸收这五百人的死气和极阴引子的阴气,便会产生极其浓重的阴气加死气,将这神兵带在身边,便能蒙蔽天道。天道认为此人已死,便会将此人的名字从命簿上抹掉,如此又能为自己多争取几百年的时间。
可这浓重的死气和阴气也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渐渐消失,待到死气和阴气不足以支撑神兵瞒过天道,便会重新出现在命簿上。
而这阵法一旦开始就不能结束,一定要用这把神兵杀够五百个人,否则阵法内所有人都将受到阵法反噬而死。
慕韶在等,在等魔修拿出那柄神兵。
慕韶可以用紫金提卢枪取了他的性命,可这魔修炼製的神兵因没有杀掉第五百个祭品不会善罢甘休。
阵法不会停止,谁都走不出阵法,可却偏偏需要在一天内再杀死一个人。
若一天内没有另外的人来,他们两人就必须死一个人,可倘若真的有人来,慕韶也不是滥杀无辜之辈。
所以必须要等,等到魔修拿出神兵,夺了神兵杀了魔修,结束这阵法。
魔修仍旧没有察觉到危机,他将棺中人的一隻手抬起,轻轻摩挲则雪白纤细的手腕,像是在摩挲什么价格昂贵的珍宝。
魔修乌黑的长指甲轻轻在那雪白的手腕上化了一道浅浅的白痕,以他特有的难听嗓音怪笑着,“就这里吧,你应当死得尊贵美丽,而不是!而不是如这些!这些肮脏的凡人一样!”
他的声音突然拔高,显然有些激动。
却又突然温柔道:“您本该是尊贵的邪恶之主,您应当享有这份尊荣。”
说着魔修在自己的腰间摸了摸,慢慢地从那漆黑的袍子之下掏出了什么。
那是一把匕首。
魔修慢慢将匕首从鞘中拔出,神兵锋利的寒光闪过,照亮魔修阴鸷苍白的眉眼,他咧着猩红的唇,录着尖锐的牙,像是一隻即将进食的毒蛇,叫人不寒而栗。
而慕韶却完全不将他看在眼中,哪怕他其实已经化神巅峰,表面上看,他的修为应当压了慕韶一头,可慕韶完全不惧。
魔修十分珍爱这柄神兵,他小心地将鞘别回腰间。
就在他低头的瞬间,慕韶猛然发力,将手中的紫金提卢枪掷了出去,破风声传来,魔修察觉危机,连忙用神兵一挡,神兵被紫金提卢枪击落却依旧挡不住紫金提卢枪的攻势。
不得已魔修用上全身灵力死死抵挡住紫金提卢枪的攻势,却被逼得连连后退。
魔修震惊,望着慕韶的眼中充满恐惧,这明明是个化身初期的后辈,怎能怎能有如此实力!
正道何时有了这等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