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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盷愣了愣,将慕韶在自己头顶作乱的手拉下来,双手捧着诚恳道:“师兄是说如果我现在筑基就永远都不能长到师兄这么高了吗?”
慕韶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道:“当然你也可能并不在意身高。”
凤盷紧紧握着慕韶的手,眼神更加诚恳,“师兄我会听话。师兄看我乖嘛?”
慕韶又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也还行。”
说完就掀开帘子下了马
车。
目之所及一片银色。
凤盷小尾巴一样追在慕韶身后,“师兄几岁筑基?”
慕韶在前头慢慢地走着,声音从前面传来,“十七。”
凤盷快跑两步追上慕韶,转过身倒着走,仰头看着慕韶,惊叹道:“师兄十七岁已经长得这么高大了吗?那要是我再晚一年,十八岁筑基,我会不会生得如同师兄一般高大?”
慕韶低头看着他,此刻他心情格外的好,比划了一下凤盷的身高,嘴角含笑,眉头略挑:“我同你一般岁数时,便已高你一个头,你觉得呢?”
凤盷理直气壮道:“所以说我晚一年吗?师兄你说能不能,能不能?”
慕韶不说话,隻径直走着。
凤盷锲而不舍地跟在他身后追问,“师兄,师兄,你还没回答我呢。”
“师兄,师兄!师兄~师兄”
慕韶似乎是被问地烦了,生硬地转了话题,道:“雪岭森林的雪景也是颠北一景,不妨仔细看看。”
凤盷见他不肯回答哼了声,憋了片刻还是转头看了看雪景,却轻嗤一声,收回视线,“美是美,可惜我不喜欢银色。”
“为何?”
凤盷眉尖儿微挑,在日益长开的脸上竟然显得有些锐利和危险,“因为银色会让我想到肮脏的血统。”
慕韶没有追问,隻道:“万物万境皆是天地造化,若因为各别鄙贱而厌弃错失真正的美好,才是得不偿失。君子坦荡荡,应有接纳天下万物的胸襟。”
“我不。我不要天下万物。”
“凤盷。”
“师兄你做君子好了,你心怀天下,我心怀你,如此说来我不也心怀了天下”
“油嘴滑舌。”
“我说的难道不对吗,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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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后,凤盷抱着一隻小虎仔,不情不愿地跟在慕韶身后从深渊森林出来。
凤盷拖拖拉拉地走在后头,不时还往身后的森林看一眼,眼睛咕噜噜地转着,似乎再打着什么鬼主意。
慕韶却适时停下脚步,转身回头,“还不快走,待要磨蹭到何时?”
凤盷丧眉耷眼地抗议道:“师兄你就让我去寻那虎皇吧,凭什么要我给他养儿子啊。”
说完还小声嘟囔道:“我都还要你养呢,怎么能叫这四个腿的东西分去我的宠爱”
慕韶不轻不重地斜他一眼,“你说什么?”
凤盷闭上嘴不说话,怀里的小
虎崽似乎察觉到危险,软软的四隻爪子不安分的踩动两下,喉咙里发出细微的声响。
“谁让你去偷金云虎皇的宝贝了?偷了也就罢了还摸那虎皇的尾巴!举止轻浮不知所谓!”
凤盷闻言眼眶都红了,慕韶很少对他说这么重的话,他低着头,也恨自己得意忘形,跟着慕韶在外头玩了不过两年,就玩儿疯了,将规矩礼仪都抛到脑后了。他低着头认错,但还是委屈巴拉道:“我也不知道那虎皇是母的。”
慕韶声音淡淡,却带着凛冽的寒意,“哦?是公的便可以了?”
凤盷赶紧摇头,“我真的没想摸她,是地上有这小东西吐得奶,冻成了冰,我滑了一跤,这才不小心压住了那熟睡虎皇的尾巴。”
说着还补充了句,“我喜欢带鳞片的,不喜欢长毛的。”
慕韶闭上眼睛,轻柔眉心,轻叹道:“真是越发乖张了。”
凤盷呲着牙吓唬小虎崽,没有听清,道:“什么?师兄说我越发乖巧了?我也这么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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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嗒。”
一声,两摞书落在凤盷面前。
“干什么师兄?”凤盷正躺在床上,玩小虎崽,把小白虎摊平,搔着小白虎的肚皮,小白虎被搔得蹬着小腿,一脸享受。
“在外玩儿了几年,心都野了,抄些佛经收收你那乖张的性子,什么时候心静了,什么时候停下。
“不要吧师兄”
慕韶瞪了凤盷一眼,凤盷乖乖闭上嘴,耷拉着脑袋到桌案前抄书。
小虎仔见凤盷走了,翻身爬起来,以为凤盷要带它去觅食,欢脱地蹦跶两下张开还没有长出几颗牙的嘴咬住凤盷的衣摆往自己饭盆便扯。
小东西相当金贵,这几天一直挑食,喝不惯灵羊奶,拽着凤盷的衣摆是想凤盷给他换。
凤盷蹲下身,扯回自己的衣摆,拍拍小虎崽的屁股,指了指慕韶,“找他去。”
然后站起身,又耷拉着脑袋去抄书了。
小虎崽跌跌撞撞地跑到慕韶身边小心翼翼地在他身边转了圈,才张开嘴去咬他衣摆。
慕韶眼睛都没睁开,淡淡道:“不想喝,就饿着吧。”
小虎崽虽不会说话,但开了灵智,听得懂慕韶的话,闻言委屈地“嗷嗷”两声,见慕韶不为所动,也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地走回奶盆边,食不知味地舔着奶。
那垂头丧气地小模样与他主人凤盷倒是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