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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隐失去了神志,彻底入魔。
幻境到这已经结束。
凤盷和慕韶走出幻境。
入眼却是一片触目惊心的红。
遍地都是血,教皇殿中有两道身影。
一道身影被对着他们,身上沾染着血迹,手上拿着一把匕首正慢慢地一道一道地在另一道人身上留下深深的伤痕。
那人被双手吊着绑缚在空中,整个人都被血浸透,可却还活着。
真的不敢相信,这一地的血都是那一人流的。
这大概就是教皇,身负诅咒几乎不死的教皇。
而单手执剑背对他们的,大概就是星隐。
星隐似乎入了魔,周身都是红色与紫色交织的毒息。
远远地听到星隐以一种与幻境中出现的少年截然不同的邪恶声音道:“我总是想要陛下知道我的痛,可是大概陛下不肯为我痛,那我只能如此叫陛下知道。”
教皇似乎已经痛到麻木,嘴角挂着一丝讽刺地笑,面如金纸,虚弱又狼狈地吊在空中,不肯看星隐一眼。
星隐却对此极为愤怒,狠狠地捏着教皇的下颌将人的头抬起,满是戾气地逼道:“看着我!”
而马上,星隐就察觉到了身后地两人,满脸阴鸷地转过头,“谁!”
两人这才看到,星隐瞳孔完全变成红色,原来已经失去理智,入了魔。
慕韶伸手弹了一指,有什么直直地打在星隐的头上,星隐突然捂住头,摇晃两步,似乎就要站不稳。
再抬起头来时眼睛已经变回黑色,满眼的茫然,似乎不知发生了什么,等他想起之前的事,脸色突然变得惨白。
似乎因为察觉到终于有救兵来了,侍者战战兢兢地爬出来,跪在地上,哭到:“将军!您不能这样对陛下啊!陛下连皇位都要给您了!您怎么能这样对陛下!”
凤盷闻言,这才注意到,星隐的额头上那若隐若现的金色的蛇形纹路。
那是大虞教皇的象征。
而大虞历任教皇一代单传,原本作为人牲时不知道的事在他成为权倾朝野的权臣之后哪怕再如何隐秘的事也都有所耳闻。
新教皇诞生之际,必然伴随老教皇地诞生。
星隐茫然地跪在地上,痛到失声,恨得双眼赤红,嗓音沙哑到粗粒,“你非得这么对我吗?”
教皇缓了一口气,侍者上前将教皇从绳子上放下,教皇虚弱地靠在侍者怀中,咳了一口血,痛得喘息几声,“教皇从来都是孤家寡人。”
星隐双拳紧握,双眼暴突,“我会恨你的。我恨你!”
教皇痛的轻轻喘着粗气,全不在意,“随、随你。”
教皇这幅完全不在意星隐的模样一直都是星隐最害怕的样子,星隐彻底崩溃,痛哭地抓着自己的头,痛得蜷缩成一团,嘴里喃喃地念着,“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教皇没说话。
星隐双目失神,突然看到了地上的剑,他猛的提起剑,架在脖子上,眼中完全没有了光彩,他喃喃道:“你说的对,我不该上来这坑上,我该在那坑下同所有人牲一同死去。”
教皇瞳孔骤缩,大口地咳血,厉声道:“你若敢自裁,我便将你妻儿鞭尸喂狗!”
星隐浑身痉挛了一下,抹脖子的动作顿了顿,双目无神地看向教皇,眼泪顺着眼角无声滑落,他几乎用气音问,“到底为什么这样对我你难道就没有心吗?”
星隐问出这句话,教皇脸上笑容一僵。
数百年没有动静的心臟鼓动了下,接着就皲裂为齑粉。
随后教皇的身体就像是一个被摔碎在地上的陶人一样,开始片片龟裂。
星隐目眦欲裂:“不!!”
教皇直直地看着星隐,眼角似乎有一滴血泪。
星隐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哭的像是一个孩子,涕泗横流,“求求你,求求你!不要这样对我!不要!我不要”
教皇却没有因为他的挽留而停止崩溃,终是一片片碎裂,碎掉的部分化成一抔土,教皇伸出手,似乎想摸摸星隐的脸。
星隐连忙上前握住教皇的手,可是还没有碰到星隐的脸,教皇的手就碎成一抔土。
星隐哭到失声。
教皇最后看着星隐,嘴唇微动,已经没有了声音,只是看唇形是在说,“我走了,不要怕,”我的小太阳。
还没说完,教皇就化作了一抔土。
侍者跪在教皇的一掊土前大哭,“教皇陛下怎会没有心,教皇传承五日就能结束,陛下受着你一道道伤痕的折磨却坚持到现在不肯完成传承,全是因为舍不得将军啊!”
“啊啊啊啊啊啊!”
星隐彻底崩溃。
周身的魔气以星隐为中心,尽数收入星隐的身体中。
星隐额头上的金色蛇形纹路闪过一道金光,彻底凝实。
就在金色纹路凝实地那一刻,星隐突然停下了哭泣,星隐一动不动的呆在原地,怅然若失。
片刻后,星隐伸手沾了手上的泪,他看着手上的泪,似乎有些疑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流泪。
裂心诅咒被琉璃心抵销,可大虞新一任的教皇也没了心。
星隐站起身,眼神冷漠淡然,像是一尊没有感情的雕像,他冷静的样子仿佛刚刚的一幕只是错觉。
“你们是?”
慕韶没有回答,隻道:“你叫星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