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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异的一幕让周围一片死寂。
烈火熊熊焚烧,灰烬被风卷着温柔撤离,凤盷火中的身躯身躯拔节一般的生长着,令人牙酸的骨节做响声中,那团因为烈火焚烧而缩小如干尸的一团可见的变大,如同从舞杓的少年长到弱冠的青年。
当风带走最后一丝灰烬,烈火不曾撤离,可再也伤不了凤盷一份,温驯地缠在凤盷身上,如同驯服的蛇。
再看那火中人,却觉蓦然一惊。
月华为肌,烈日为骨,黑袍羽冠,尊贵无匹。
掌门见状更是大惊!
隻那羽冠上华丽的翎羽整整有九根。
传说中南羽天族的神君以华丽的翎羽为冠,而翎羽的少象征着地位的高低,其中最尊贵的当属
南羽天族的族长
——南羽帝君,以九羽为冠。
九羽冠,象征着南羽帝君的尊贵地位。
莫非这是
可如此尊贵的身份又如何会出现在下界!
众人不知掌门所知的辛秘,隻为此人气势所骇,颇为忌惮。
见这人浑身上下绝对没有任何一点儿人气,从眼触及灵魂整个人都是冷的,将慕韶紧紧的抱在怀中,火焰便不伤慕韶一份,温驯的绕着两人燃烧。
小胖脸上还挂着泪,愣在原地,“那是凤盷?”
虽然外形全然变了服模样,可那悲伤到空洞的神那分明就是凤盷。
“他怎么会变成这幅模样?是魔修害了他?”小胖哭着就要上,无忧的年少的时光明明还不曾结束仿佛昨天他们还在玄剑宗的山脚下偷偷喝酒,他吹嘘着彼此崇敬的师兄,可眨眼间,大战打响,师兄身死,挚友也变了模样,他有莫名的预,似乎就在今天,他即将与凤盷永远分离。
命运遭逢突变,悲伤如洪流淹没头顶,他如何都不能接受挚友再离他而去。
二师兄却死死地拉着不准他上。
凤盷身边黑色的火焰在凤盷身上盘旋片刻,始终没能熄灭,反而愈演愈烈,黑色的火焰蔓延得很快,片刻的功夫,凤盷和身后的土地就被熊熊的黑火所淹没。
这黑火极为霸道,凡被着黑火沾染上一份,便瞬间灰飞烟灭,众人眼睁睁地看着地上尚未来得及收敛的弟子尸身在触及黑火的刹那化为灰烬,不由大惊。
掌门心中惊骇尤未退去,因着心中的猜测,便也知那黑火的厉害,连忙下令,“仙门弟子令,即刻御剑升空!”
弟子们不敢耽搁,急忙御剑飞上半空,果然不过片刻,黑色的烈火就迅速地烧过他们刚刚站过的土地,而没来得及撤离的魔修,尽数在黑炎中化为灰烬。
黑色火焰烧得热烈,如同荼蘼盛开的幽冥之花,以性命为养料,杀孽越,花开越盛。
这一幕实在太过骇人,有其他门派的弟子大惊,“妖魔!他是妖魔!你们玄剑宗竟与妖魔为伍!”
没有人去他,只因为他们被眼前出现的奇景所震撼。
天地间出现了近乎诡异地一幕,下方是熊熊火海,黑色的火焰烧灼着大地,上方是纷纷飘落的鹅毛大雪,黑与白,水与火,极致的对比竟然在一方世界共存,这奇异的一景中,有一青年抱着一人明明席地跪坐在火海中,可肩上发上落满白雪,
不曾融化。不知到底火是冷的还是人是冷的。
青年静静地跪在地上,眼中失去神采,像是一隻没有灵魂的傀儡娃娃,一动不动地跪在地上将慕韶的尸身搂进怀里紧紧的搂着,似乎那就是他的命,他的一切,谁都没有办法将慕韶从他手里抢走。
可是这世间的残忍绝对不会因为谁的崩溃而停止,下一刻被他视作唯一救命稻草的慕韶尸身就在他的怀里化为星星点点的光芒,消失不见。
青年木楞地看着慕韶在眼前一点点消失,就像是看着他的灵魂之火彻底湮灭。
最后一滴血泪从他眼角低落,他终于彻底崩溃。
“唳!”
只见青年头髮衣袖无风自动,泣血长啸,口中却发出一阵类似鸟类的鸣叫。这声音似啸似笙,似钟鸣鼓奏,华丽庄严,却带着一直逼灵魂深处的可怕的威压,伴着彻骨的冰寒与悲伤。
这哀泣之声直衝九霄,波及万里,所过之处生灵尽皆匍匐跪倒,惊慌颤抖。
御剑飞于半空的众人就要从空中跌落,好在几个大乘出手勉强在空中织了一张结界,不至使仙门弟子落于火海丧命。而魔门却没有那么幸运,折损大半。
匍匐在空中结界上的众人惊恐得看向青年,而见了青年的模样更是大惊。
这人身上黑色的火焰消失,脖颈间却爬上一黑色的诡异纹路,这纹路一路蔓延,从侧脸一直蔓延进眼底,最后所有纹路汇聚在眉心处,化作一黑印,随着这黑印的凝成,他眼中最后一点儿属于凤盷的东西彻底消失,神性和魔性竟然在这张脸上并存,邪恶和圣洁竟然诡异地融合在一起,而造就了更深更大的恐怖。
凤盷薄唇轻启,声音很轻却响彻在每个人心头,叫人浑身一颤,心中惊恐更盛,可身躯却不听使唤,更低得趴俯下去。
满是暴戾和杀意地猩红双眼,“你们都、得、死!”
被暴戾杀意控制的凤盷,只有疯狂的毁灭欲望,他想要毁灭,一切。
这一刻,每个人都感到了恐怖的危机,仿佛天将塌地将陷,像是迎来不可抗拒的毁灭命运一般,绝望又惊恐又无力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