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婚礼(h)
夜色笼罩,宋知遇又是刚刚开了四个小时的车从f市赶过来,沉来寻不想他太劳累,商量一番后决定明天再走,今晚在酒店多住一晚。
回酒店的路上,沉来寻开车,宋知遇坐在副驾驶。
距离上一次两人共处一车也不过几天的时间,情境却是大不相同。
车里十分安静,沉来寻以为宋知遇是太累了不愿说话,可她看了一眼,发现他神色并不疲倦,低垂着眼眸反倒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沉来寻心思敏感,想起刚刚赵子萱的话,便怀疑宋知遇是不是因为这个又起了犹豫之心。虽说前天晚上两人已经敞开心扉消除隔阂,但是作为被推开过一次的人,沉来寻难免产生心理阴影。
此时此刻,她越想越觉得宋知遇的神情,和当年跨年夜他抱着她坐在车里时像极了。
那时宋知遇决定要送走她,面上也是像现在一样,不显山不露水,将她傻傻地蒙在鼓里。
这么多年过去,她再也不是当年那个被动隐忍的小姑娘,也不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再度发生。
沉来寻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些,在下一个路口的红灯时踩下刹车,扭头看宋知遇:“在想什么?”
宋知遇随口答:“没什么。”
又是这样。
过去伤痛的记忆被他这云淡风轻的语气唤醒,多年累积起来的压抑和不甘让沉来寻有些不受控制。
她咬了咬牙,面无表情地盯着红灯的倒计时,握着方向盘的手指都微微泛白:“宋知遇。”
陡然被点名的某人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身体都坐直了一些。
沉来寻压着情绪:“你是不是又因为赵子萱的话动摇了?”
宋知遇显然是被她这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搞蒙,还没来及说什么,沉来寻便又开了口,语气决绝又隐含着几分愤怒:“我和乔尚青已经把话说得明明白白,他早就知道我和你之间的事情,我和他不可能在一起。宋知遇,你的放弃权已经用完了,再次推开我这件事,你想都不要想!”
她从没有用这样蛮横霸道的语气和他说过话,再怎么说他也是长辈,抛开血缘关系不谈,他也是年长了她十六岁的人。
可是怒气冲冲地说完,沉来寻只觉得解气。
红灯转绿,沉来寻还带着余怒,油门狠狠一踩,车子就飞速飙了出去。
宋知遇刚要说话,就被这突然的加速怼回了椅背上,他凭借着车速就能感受到沉来寻的怒气值。
被她劈头盖脸地吼了一番,他实在是冤枉。但是心里也清楚,她这不是无缘无故地发火,是自己当年做得事情让现在的她没有任何安全感。
一直是她在勇往直前,而他退避叁舍。
是他的错。
也该由他来弥补。
看着她气呼呼的模样,宋知遇只能做一件自己并不怎么擅长的事情:哄。
他笑着提醒沉来寻:“路上车多,别开这么快。”
见他嬉皮笑脸,沉来寻好像更生气了,车速不减反增。
宋知遇:“……”
这孩子,怎么越长大越叛逆呢。
为了两人的生命安全,宋知遇默默闭了嘴。
一直到回到酒店,沉来寻都木着一张脸。
宋知遇跟在她身后,进了门,在沉来寻想要去开灯时,他一手握住她的手,一手关了门,顺势将她抵在门板上。
房间里漆黑一片,两人都没有适应黑暗。
沉来寻语气冷硬:“干嘛?”
宋知遇说:“哄你。”
沉来寻不说话了。
宋知遇温声道:“还在生气?”
她依旧沉默着,黑暗之中看不清她的表情,但宋知遇能想象到她的神色。
他轻叹了一口气,搂着她的腰,惆怅地说:“即便是在法庭上,罪犯也有自我辩解陈述的权利,我这什么都没说,你怎么就给我定罪判刑了?”
沉来寻沉默。
“我刚刚……确实是在想赵子萱说的那些话。”宋知遇说完,明显感受到怀里的人身体绷紧了些,他安抚地挠了挠她的掌心,“但我不是在后悔,也没有想要推开你。就像你说的,我的放弃权已经用完了,除非你想离开,否则,我再也不会推开你。”
沉来寻终于出声,言语之间已经没有愤怒,只有笃定:“我不会离开。”
宋知遇渐渐适应了黑暗,外头的夜色透过房间的落地窗照进来,落在沉来寻明亮似星辰的双眸之上,他情难自抑地吻了吻她的眼睛,坦白心迹。
“我只是在想,你会不会遗憾?我没有办法给你一段正常的婚姻,更没有办法给你一个正常的家庭。”
甚至他们之间的感情,都无法正大光明地暴露在阳光之下,只能像今晚一样,在黑暗中共舞。
他虽然没有过婚姻,却见证过婚姻。
虽说自己父母的婚姻是不幸的,可更多的婚姻,是美好的,譬如周遥和tio,许恒和万宜。
作为嘉宾,他目睹过他们婚礼上甜蜜的笑容。作为朋友,他也见证着他们幸福的家庭。
而他和沉来寻,不会拥有婚姻,更不会有爱情的结晶。
他爱她,却无法给她美好的一切。
在这场感情之中,不仅仅是沉来寻会患得患失。他失去了她七年,也会患得患失,会留下阴影。他会害怕一觉睡醒只是一场美梦,更害怕将来沉来寻会后悔。
沉来寻默默地听他说完,抬手按开了走廊上的灯。
暖色的灯光落在两人之间,他也更加清楚地看清了她的面容。
沉来寻目光澄澈而坚定,没有丝毫的动摇:“我不会遗憾,也不会后悔,这句话我从前能毫不犹豫地说出口,现在也依旧能毫不犹豫。”
她牵起他的手,放在自己心口,宋知遇感受到了掌心之下,她跳动的心脏。
“这里是心脏,全身的血液都会流经这里。”沉来寻说,“它证明着,我是你的孩子,是你的亲人。”
她又牵着他的手,来到自己的额头上:“这里是前额叶,控制着人的情感。它证明着,我可以把你当作我的爱人,也可以把你当作我的……丈夫。”
最后,沉来寻说:“我们早就有家庭,也可以有婚姻。只是比别人要特殊一些,可是这有什么关系呢?”
宋知遇神色怔怔地看着沉来寻,内心巨震。
是,他也已经将她当作自己的爱人,自己的……妻子。
他们早就是一家人,只是特殊一些,只是和别人不一样而已。
只要他们都不在意,就没有任何关系。
宋知遇珍重地将她抱进怀中,轻抚着她柔顺的黑发,不由得感叹:“涟涟,你是我见过最聪慧透彻的人。”
沉来寻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回抱住他:“遗传吧。”
宋知遇轻笑起来,心中却想着,她可比他聪慧透彻太多了。
他如今才明白过来的道理,她在十六岁时就已经想明白,且奋不顾身了十年。
她不仅聪慧透彻,且勇敢坚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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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明星稀,幕色低垂。
房间里暖色的灯光昏暗幽深,浴室中却明亮如白昼,男女情难自抑的喘息时起时伏,从门缝中溢出,伴随着黏腻又沉重的拍打声,将空气都灌满了情欲。
她半坐在梳洗台上,一条腿撑着地,一条腿已经被他挂在了臂弯里。他搂着她的腰,唇温柔缱绻地舔舐着她的耳垂,胯下的阴茎却毫不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