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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惨剧因子

 

,我应该也要跟着他们动作,进入公车内,安稳的返家,再去慢慢构思生日贺卡到底要写什么样的内容,但我却没有那么做。

碰。公车的车门用力地关上了,随即整辆公车发出不适合夜晚的噪音后缓缓地加速离开。

被遮蔽的视野恢復原本的辽阔。

对面的人影早已消失无踪。

见状,我悠然迈开步伐。

走路回家吗?并不是。

我闯越深夜的马路。

「不。」踏出的右脚定格在半空中,我止住步伐,那个人与我无关才对,与我无关的事情就让它在与我无关的地方发生不就好了?更何况,说不定什么事情也没有,只是个普通的陌生人,不管如何,追上去怎么想都不是明智的决定,「我是不是神经过敏啦……」我转身折返公车站牌前,准备搭乘下一班公车回家。

在我转身走回公车站牌前的那个瞬间。

一道刺人的视线彷彿锐利的细针般扎上我的背脊。

「……嘖!」我心头一惊,猛然回头,只见刚才见到那人影的地方,又佇立着同样的一道人影,她的脸部面向我,视线紧紧盯着我。这回我看清楚了,她穿着鲜红色的长袍,有如贵妇般。

不太寻常,遇到鬼了不成?

「你在做什么?」我试着大声朝马路的对面喊话。她默不作声。

我被盯上了,她的动机是什么?有人会在四下无人的黑夜中进行搭訕吗……这种人恐怕是变态吧!

当我穿越宽阔的大马路,走到那道人影——那位女子的身前,我们彼此互相凝望。街灯照射在她身上,彰显了某种强烈的存在感。

那是位身穿红色衣裳的女子,无法一眼辨认出实际年龄,身材很普通,没什么特别的,左眼下面有略显突兀的泪痣,头发捲捲的,耳朵上戴着银色的耳环。晕眩与头疼顿时震撼了我的大脑,这是回忆不顾我的阻挡,逕自跃出的正常反应。

女子面无表情,可是她的眼眸在笑。真想戳下去。

——啊啊,原来如此。我恍然大悟。

当事实完整地摆在眼前,如果还要去坚决否定,那就只不过是逃避。

这情况,算三生有幸,还是倒了八辈子霉呢?

看样子,阿莫才是正确的呀,伤脑筋……如此一来,当时不就变成我无知的在跟他争吵吗?阿莫居然是正确的啊,不过很可惜,就算他是正确的,当时没有能说服我的证据就是没有用,况且阿莫就算是正确的,结果还是被杀死了哇哈哈哈。虽然不是我杀的,也没有看到尸体,如果我能看见被小寒分解的阿莫,那肯定是因为我也已经死到地狱去跟阿莫碰面了吧!

没错,一点也没错,阿莫当时是正确的,活生生的证据就在我眼前。

「嗨,母亲。」我叫她。

「嗨,儿子。」她叫我。

确认完毕。

……阿莫呀,杀光你全家的,看来正是我眼前这位伟大的母亲大人呢。你无法报仇这点实在太遗憾了,你自然也不用期待我会替你復仇。

城镇的夜中,闹区外的地带,不至于杳无人烟、亦不是繁华热闹的区域。

这就是,我们母子俩并无睽违十几年的唐突重逢。

没有感人的拥抱、没有诚恳的对白。

据阿莫所称……眼前的母亲就是「死域独行」,负责的并非接手基金会对外的委託,而是负责肃清基金会内部的间谍、背叛者与失控者。阿莫的解说现在想来,还真是精闢,那时候该向他磕头道谢并认错才对……最后一句纯属虚构。

该怎么说呢——

果然不愧是我的家人,这样吧?

「是你?哦……搞什么,你还活着啊。」我淡淡地发表感言,明明可以狂吼「这不可能啊啊!」或「噢噢噢噢噢!」地对着夜空乱吼,但我选择冷静地应对。内心出奇的平静。

「嗨,有吓一跳吗?至少我是吓一跳囉,嗯,该说是奇遇、巧遇,还是偶遇呢?」母亲大人——由于实在不熟,所以就这样称呼吧——她浅笑道。

有种自己那层虚偽的笑容被刻印在对面的感觉,果然是有遗传基因的家人。

「嘿,都一样吧。」我也摆出同样的表情微笑着,「很抱歉我只在混帐老爸的相本中看过你几次,对于你的事情我可谓一概不知,总之先告诉我你的大名吧?」老实说我根本没看过她,主要是她拥有与我极其相似的气息。

「不知道自己母亲的名字?好一个不孝子呀——纯属消遣,请勿见怪。」她沉吟了半秒,「毕竟连我自己都没在用名字这种东西了,你就叫我死域吧。」好,就决定叫你独行吧,刻意唱反调可是我的拿手绝活喔。纯属虚构。

「死域……多彆扭的称呼啊,还是叫你母亲大人好了。」我点头道,点头不是认同她的称呼,而是认同我自己的决定。

随后我们陷入短暂的沉默。

「小苍,」她缓缓地开口,「虽然有点唐突,但我希望我们能从现在开始维持家人的关係。」哎呀,基金会的死域独行也会在意亲情吗?

「嗯,这样也好。」除了称呼我的方式以外都很好,「所以呢?」

「所以,这样。」突然间,她露出不同于前几秒的气势——那是,杀意!她低身,红衣翩翩飘起,「准备好了吗?给你三秒噢!三……一!」

唰!她一个箭步掠到我右侧,左手反向甩来,我还在纳闷为什么她读秒会略过「二!」我不小心叫出声了,好丢脸啊——她的左手擦过我的脸颊,我向左边一滚惊险避开威力强大的巴掌,回到我刚刚想的,会略过那个数字的原「因!」迅速逼近的她一脚扫来,我脚步跟着一滑,巧妙地用最小的动作避开扫腿,同时她双手在扫腿时翻了两圈,从红衣的宽大袖口甩出一对亮晃晃的飞刀……再次回归我所想的!总之她没有去数二,大概是在歧视数字二吧!擅自得出这种没脑袋的结论后,我右手抓下射来的飞刀,但虎口却不小心被划开一道血口,被小寒特训这么久,结果轻易就被直线的飞刀伤到,小寒要是知道这件事情,八成会大发雷霆然后加长我的训练时数吧。冷颤。

母亲你未免太突然了,连要做什么都没说,三秒鐘——实际上是两秒鐘的准备,根本不够我採取应对。我把恍神的理由推给母亲。

嗯,恍神,我在开头那时还恍神了,恍神之后还在思索她「三……一!」的特殊读秒方式,又要顾及左肩背着的提袋,里头是宝贵的生日贺卡还有礼物——还好即便如此,也没有一下子就被弄出重伤什么的。

我的右掌虎口流出温热的液体,稍微牵动手指就感觉伤口会被拉扯,这种程度的伤口大概是……还可以再承受几十次吧。但我不是自虐狂,所以接下来,我一次都不会再让这种伤口出现在我身上。

「——你想做什么?」把接下的飞刀射回去,却被她轻易用另外一把短小的飞刀「叮!」地击飞,我趁机向后纵开,右手随之唤出白色长刀。

「很好,令我刮目相看啦,喏,对面等公车的人好像也刮目相看了。」母亲似乎不打算继续追击,只是将飞刀扔到路边的地面上,喂,好浪费啊,还有这边又不是荒山野岭,你不怕热心的路人甲乙丙偷偷报警吗!

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她在测试我,可是她连咒力都没用上。

「小苍……不,儿子,很高兴遇见你,你平安无事真是太好了。」她笑了,是皮笑肉不笑的经典代表,「我该说是开心、快乐还是愉悦呢?」都一样啦,这次我没有开口吐槽,这种模式好像是她的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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