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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人可能还不承认是我女朋友

 

紧赶慢赶,赶上了酒店早餐尾巴。吃好了上山走到茶园,已经快中午。

太阳高挂,雾气完全散去。

茶笼里一点遮蔽都没有,初春阳光虽不毒辣,刺到瞳孔里也是明晃晃让人睁不开眼。

景楠卿找茶园东家,借了两个三角尖尖竹编帽和一个竹背篓,拉着叶北莚往小丘陵高处走去。

他一手牵着叶北莚,一手调皮拂过一排排茶树。

“两叶一心,你看。”景楠卿停下,弯腰扒开枝杈,掐下一顶嫩芽。

叶北莚看什么都觉新鲜,接过嫩芽举到眼前。

顶端两片嫩叶刚破开,露出里面的顶芽,嫩绿娇俏。

“两叶必须破开,这种没露出顶芽的就不行。”景楠卿顺手摘了一个反面教材给她看。

叶北莚信心满满,“简单!”

她背上竹篓,像模像样走在前面,一会弯腰,一会蹲下,或者迈开步子一脚在上一脚在下,穿插在茶笼里寻找两叶一心。

刚看觉得简单,找了半天才发现合格品没多少,太考验眼力了。

走了半个小时,她隻摘了五六个顶芽,悻悻回头。

景楠卿展开手心,把一小捧嫩茶放进她身后背篓里。

“这么快!”她诧异。

景楠卿撕开面巾纸包装,抽了一张倾身擦去叶北莚鼻尖冒出的汗珠,“小时候帮家里采茶,童子功还在。”

他朝上面一排茶树扬了下巴,“他们才是采茶大师。”

叶北莚眯起眼睛迎着太阳望去,几个采茶女工穿着工装围裙和长靴,手指快速在枝头移动,手疾眼快,很快就摘完一排。

“你家里种茶?”

“以前有自己的茶厂,后来把茶园卖给了别人,隻做成品茶生意。”

“在哪?”

“就这山脚下。”

叶北莚像是听到惊天大秘密一样,抬手打了景楠卿一下,“你怎么才说!”

他有点委屈,“我说了。我就是在这长大的。”

“骗人!”

“昨晚我背你回民宿时候。你喝多了,还睡着了,我”

“好了好了!”叶北莚偏过头,用帽子遮住脸,打断他。黑历史就不要重提了。

醉酒的次数不多,却在景楠卿面前失态两次。

如果说x夜场那次是马失前蹄,那这一次,她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心甘情愿就被他吻上了。

他低笑,拽拽叶北莚袖口,“在我面前喝醉又没什么。渴不渴。”

叶北莚瞥了他眼,赶紧别开眼神,“内个……我想喝可乐。”

景楠卿点头,转身往下走,她站在身后跟了一句,大喊,“要冰的!”

“好!”

景楠卿穿了件蓝白色t恤外套,内搭纯白短袖,走在茶笼里,说不出的清新干净。

真是见鬼了,刚才有一瞬,她看这个男人竟然有一秒钟晃神。他好像不是商场上嘴毒不饶人精明强势的资本家,而是宜家宜居的普通大男孩,也会温柔体贴,带她享受难得的假期。

心里走神,脚下一虚,踩进了烂泥里。

白色老爹鞋一圈全沾了泥巴。叶北莚皱眉,蹲下身捡了个枝杈笨拙地刮鞋帮上的烂泥。刚要起身,背后猛地一股力量剐到肩上的竹篓,将她掀翻在地。

竹篓被人往下拉,她跟着跌坐到地上,帽檐歪倒一旁,撞掉了眼镜。

尾椎传来钝痛,她扶正帽子,仰头看。两熊孩子你追我赶从她身边跑过。孩子妈妈见兄弟俩惹祸了,小跑上来,一个劲赔礼道歉,姑娘对不起,七岁孩子正是讨狗嫌的时候,你没事吧,我扶你起来。

叶北莚说,我人没事,你快帮我找找眼镜。

两人猫腰在茶树里摸了半天,孩子妈愧疚地捡起断了腿的眼镜,这个么?

镜片碎了一个,眼镜腿也折了。叶北莚叹口气,是。

扶着腰一瘸一拐往下走,叶北莚摆弄着手里残缺的眼镜,无语。人倒霉起来,喝口凉水都塞牙。

以她近视的度数,没了眼镜,两米以内雌雄不分,五米开外人畜难辨。

走了没几步,看到一个宽肩窄腰清瘦高挑的背影,蓝白t恤,站在茶笼里悠闲打电话。

火气腾就冒上,叶北莚歪着肩膀带着脚上的泥走过去,一巴掌拍男人手臂上,“你买可乐买哪去了?”

男人收起手机,回身,“是你?”

陌生的面孔。

妈呀!社死现场,不仅认错人了,还对人家拍拍打打出言不逊。

叶北莚没脸活了,后退半步,“对不对对不起。”

等等,这个人说,是你。她应该认识他么?

重新扬起脸颊,她为了看清眼前人,走上前踮起脚尖。

萧绪允觉得这姑娘蛮可爱,靠这么近,毫不羞赧,大胆打量他。虽然他知道自己很帅,但被赤裸裸的目光审视,也未免难堪。

他抬起手蹭了下鼻尖,轻咳一声,“被你拒绝过一杯咖啡。”

“哦——”

叶北莚恍然大悟拉长语调,指着他,“馥芮白?”

他说,“我不叫馥芮白,我叫萧绪允。”

萧绪允目光向下落到叶北莚手上。手掌根满是泥巴,还撕了一条口子。

“你的手破了。”他从包里拿出创可贴。

叶北莚这才抬手细看,黑淖淖的污迹中确实有个小口子,或许是刚才撑坐在地上被小石子刮破了。

萧绪允伸手要帮她贴上。她说谢谢,我自己来。

单手试了好几次,都贴不上。叶北莚干脆用牙揭开创可贴背面的不干胶纸。

萧绪允说,我帮你。主动拿起创可贴,低头小心翼翼贴在她手心的伤口上。

指腹在肤色无纺布上按了几下,他问,“你一个人来这边玩么?”

“莚莚!”

景楠卿刚回来,就看到叶北莚和另一个男人挨得极近,那人还捧起她的手。

他拎着两瓶可乐大步跨上来,一眼看到她手上的创可贴,“怎么伤着了?”

急切地拿下她的草帽,从发梢开始检查。温暖干燥的手掌摸过脸颊,攥住染了污泥的手,“还伤哪了?”

叶北莚小声说,“人家借了我创可贴。”

景楠卿这才仔细看萧绪允。

两个身高相差无几的男人彼此注目,谁都没说话。

磁铁的南北两极相吸,同级只会相斥。

这个人眼中流露的情绪和气质,与他太像了。精明,强势,果断。

是遇到猎物果断杀伐的胸有成竹。

景楠卿先礼貌地笑了,扬起嘴角,“谢谢你。”转头对叶北莚说,“宝,我们走。”

“屁股。”叶北莚憋着嘴,闷闷不乐,“还伤着屁股了。估计要肿。”

景楠卿瞧着四下无人,贴过去贱兮兮说,“回去我好好给你揉揉。”

他揉,准没好事。叶北莚嫌弃地躲开。

过了饭时,民宿后厨不忙。景楠卿凭记忆点了几个昨晚叶北莚想吃却没来得及吃的菜。

民宿老板娘爽快地说好嘞,拐进厨房。

餐厅一半在室内,一半在室外。

此时暖风拂面,不冷不热,正是最舒服的时节。白玉兰大朵大朵地怒放,开满整树。

景楠卿拿了两套餐具坐在室外木桌上,照例先抽出纸巾擦桌子。

叶北莚回房间洗澡换衣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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