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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殷抬眸看她。
虞灵犀越想越委屈,蹙了蹙眉:“你得赔我!”
清白
大婚在即,虞灵犀到底沉不住气了。
也不知宁殷在盘算什么。莫非,真做好了与她一同毁灭的准备?
毕竟对于小疯子而言,“毁灭”应、算得上最美好的归宿。
见虞灵犀难得着急一回,宁殷眼中漾开极浅的笑意,靠在椅中道:“现在赔嫁衣,怕是来不及了。”
原来你也知道来不及啦?
虞灵犀的本意也并非真的索取嫁衣,她就等着这句话呢!
她板着明丽娇柔的脸道:“既然衣裳来不及了,那便请殿下像当年离开虞府一样,允我从王府中带走一样东西作为陪嫁。”
听到“陪嫁”二字,宁殷微微眯起眼眸。
“我要带走殿下的清白。”虞灵犀抿唇道。
宁殷摩挲玉雕的手一顿,意外道:“带走什么?”
“殿下的清白。”
虞灵犀又无比认真且清晰地重复了一遍。
这回宁殷听清楚了,眼眸微睁,第一次浮现出明显愕然的神情。
“生米煮成熟饭后,自然也就失去了奉旨成婚的资格。”
虞灵犀衣单腰细地坐在对面,煞有介事道,“到时候事情败露,我便说静王殿下才是我的姘夫,我与殿下早已暗通曲款,大不了一起做对苦命鸳鸯。”
宁殷被她安排得一愣一愣的。
半晌,他短促而低沉地笑了起来,笑得大氅上的黑狐毛都在微微抖动。
他笑得眼尾都泛起了红,屈指点了点自己的腿,以恣睢纵容的口吻道:“来拿。”
虞灵犀起身,毫不客气地坐在了他的腿上。
反正退无可退,既然赌心,不如赌得彻底些。
宁殷的双腿结实修长,刚坐进怀里时,尚能察觉冬日清晨的冷意。渐渐的,霜寒融化,唯有滚烫的体温透过衣料传来,顺着血液暖遍全身。
虞灵犀咬了咬唇,解了宁殷的大氅系带,而后抬手松松环住了他的脖子。
她柔顺黑长的头髮顺着腰线散落,凉凉地搭在宁殷白皙匀称的指节上。
宁殷好整以暇地看她,捻起指间的一缕头髮,漫不经心地玩了起来,不轻不重的力道,弄得虞灵犀耳后髮根一阵酥麻。
她捧着宁殷的脸,看着他漆眸中倒映的小小的自己,忽而一笑,染了墨线般的眼睫扑簌,宛若钩子撩人。
她先是轻轻吻了吻宁殷的鼻尖,再往下,蜻蜓点水般碰了碰他的喉结,偏生对他饥渴的唇瓣视而不见。
宁殷喉结动了动,悠闲玩着她头髮的手慢了下来。
这招永远有用。
虞灵犀的脸颊也随着身下紧贴的热度渐渐升温,最终晕开朝霞般绮丽的绯红,可她依旧笑着,带着明显的得意,故意将唇息撤离。
宁殷眸色一暗,倾身压了过来。
上下颠倒,两人顷刻间换了位置。
书房的大门尚且大开着,庭外残雪枯枝,青檐黛瓦,随时都可能会有侍从路过。虞灵犀却无暇顾及,她满眼都是宁殷逼近的俊颜,那双深邃的眼睛几乎能将她整个溺于其中。
廊下侍从的声音响起的时候,虞灵犀吓了一跳。
“殿下,虞大姑娘谒见,说应期前来接人。”
王府的侍从训练有素,禀告时低头躬身站得远远的,目不斜视,虞灵犀还是下意识埋进了宁殷怀中。
宁殷笑了声。
方才撩得大胆,这会儿倒知道要脸了。
虞灵犀被他笑得耳根红,又懊恼,没想到阿姐他们来得这么快。
今日不管如何,她都要出面了结此事,这是一开始就在家书中商量好了的。
可是,这柴火才刚刚点着,还未来得及煮米呢。
虞灵犀撑着宁殷的胸膛,眨眨眼,唤道:“殿下。”
宁殷视若罔闻。
“下去。”
他屏退侍从,并不打算这么停住,指节沿着她起伏轮廓下的系带一挑。
“不是要拿走本王的清白吗?”
他笼罩着虞灵犀,像是一隻盘踞在猎物身边的野兽,指节往下,再一挑,“拿啊。”
这个一时半会可拿不走。
虞灵犀有经验,太了解他了。
“都怪你,不早回来一个时辰。”
她绯红着脸颊道,一脸的不认帐,“马上就要天下大乱了,我要先去准备。”
宁殷不语,侧倚笼身,抬手轻抚着她。
他不想放人的时候,虞灵犀是逃不掉的。
可是阿姐临时赶来,府中必定出了什么变故,不能再拖下去了。
虞灵犀努力忽视那阵微凉的战栗,视线往下,落在宁殷腰间与香囊并列悬挂的一块龙纹玉佩上。
她伸手将玉佩摘了下来,握在掌心晃了晃:“这个,就当做殿下送我的信物。”
宁殷望着她手中的玉佩,似是想起了什么好玩的东西,眸色暗了暗。
“别着急。”
宁殷抬手挥下隔帘,于影绰晃动的碎光中道,“既是姘夫的信物,当然要拿最好的。”
明明逆着光,他的眼眸却分外明亮。
虞灵犀便知道,他又要耍疯了。
她萌生了些许怯意,问道:“什……什么?”
“但凡名家私藏的珍品,都会在上面盖个私印,以示占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