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蓝昼今晚特别不想说话, 他靠在路灯上,把拉下的口罩重新戴上,眼皮垂着,看起来没什么精神。安静的校园不时传来风声,夜风把蓝昼的头髮吹散,那张精致的脸隐藏在蓝色的发丝里,看起来像是沉睡的睡梦者。
夜风呼呼,蓝昼觉得冷又觉得热,连呼出的气都是烫的, 他不知道闭眼闭了多久,就在他抬眼时,发现刚刚在的人现在还在原地。
“你怎么还在?”蓝昼撩起眼皮, 浅蓝色的眼睛闪过一丝迷茫。
傅声没说话,就这样看着蓝昼, 蓝昼被傅声盯着,有些疑惑。
“过来。”傅声站在灯光边缘, 脸笼在一片暗影里。
蓝昼大脑发懵, 昏昏沉沉, 听了傅声的指令,也下意识服从, 朝傅声走了过去。随后一隻微凉的手覆上了他的额头。
“你是傻子吗?蓝昼。”傅声一手摸着蓝昼的额头,一手牵起蓝昼的手,触摸感受他烫人的体温。
“烧成这样还站在这里吹风抽烟。”傅声话还没说完,手就被蓝昼甩开。
“别碰我,谁要你关心。”蓝昼偏头逃开傅声的手,声音闷闷的,“不是跟我没关系吗?”
“听见了?”
“废话。”蓝昼没什么精神,还有点烦躁。
“我说的不对?”傅声说,“我们确实没什么关系,所以我今天不该问你那些事情,是我越界了,我向你道歉,蓝昼。”
蓝昼心臟跳得极快,口罩闷的他喘不过气,他像是浸泡在水里,难受的要命。今天再多的烦躁都不敌身体的倦意和虚弱,他抬起眼睛,水蓝色的瞳孔湿润着,他哑着嗓音说:“你知道就好。”
“嗯,不会有下次。”傅声抬手理了理蓝昼被风吹乱的头髮,“所以可以和好了吗?”
蓝昼抓着傅声的衣领,把头抵在傅声胸膛上,他呼出了一口气,说:“随你。”
“我们去医院。”傅声抬手扣住蓝昼的后颈,把人从自己身上拉开,他刚刚打过球,身上很脏,他并不想蓝昼靠他那么近。
“不去。”蓝昼吐息都是热,感觉自己冷的厉害,身上烧的生疼,大脑发沉,他抓着傅声的手腕,声音嘶哑。
“你今晚留下来照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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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昼吹了冷风,温度升的非常快,发烧的痛感侵袭着身体的每一个细胞,蓝昼呼吸急促,一路上哼哼唧唧,问了好几次傅声怎么还没到。
但等到了公寓的停车场,蓝昼却又不回去。
“那你想去哪?”傅声偏过头,伸出一隻手探了探蓝昼额头的温度,更烫了。
蓝昼发烧反应慢,他重复了一遍傅声的话,说:“…去酒店。”
“酒店?”
蓝昼也是和傅声一起到家了才想起来自己家里随地扔的裙子和书,想起自己在网上的另一层身份。
“去万豪。”蓝昼蹭了蹭傅声放在他额头上的手,好凉好舒服。
“好。”
傅声没问为什么,但大概率是和不想带情人回家是一个道理。
等到了酒店傅声才发现自己没拿身份证,蓝昼却以金卡会员的身份直接免去了流程,前台姐姐笑着递来房卡,傅声接过去,说了声谢谢。
从电梯到房间的距离,蓝昼就想脱衣服,傅声把人搂在怀里,一把抓住那隻想解扣子的手。
“别动。”
“嘀---哐---”
房门打开又关上,黑暗里蓝昼头抵在傅声锁骨处大口的喘着气,傅声抬手从两边把蓝昼的口罩摘下,碍事的东西去掉,蓝昼像是解开什么禁锢一般脱离地向后靠在墙上。
“呼---呼---”
灼热的气息铺洒在傅声颈间,像是蜿蜒缠绕的蛇,蓝昼抓起傅声的手缓缓放在自己的衣领上,说:“帮我脱了”
说完蓝昼垂下手,任傅声脱去他的风衣,接着是衬衫。
一颗一颗扣子被解开,凉气碰上身体,蓝昼发出一声舒服的声音。傅声抬手把房卡插进卡槽,牵着蓝昼的手走向床。
“别洗澡了,先吃药。”傅声把人放到床上,转身拉开恆温箱,从里面拿了两瓶矿泉水,又找到烧水壶,把矿泉水倒进去,拿了一个杯子,把药全部弄好后端着东西走到床边。
傅声手里放了两颗退烧胶囊,端了一杯泡好的感冒衝剂。
“吃药。”傅声伸出手。
蓝昼盯着傅声手里的东西看了一会儿,伸出手把药放进嘴里,随后接过水杯,把两样药物一块喝进嘴里。
傅声又递来一瓶矿泉水给蓝昼漱口,转身的时候蓝昼扯住傅声的衣服,轻轻拽了拽。
“傅声,我想洗澡。”
“好脏。”
傅声想也没想,直接拒绝了蓝昼的要求:“不行,你发烧了。”
蓝昼的强迫症在这一刻达到顶峰,他今天在外一天,不洗澡他根本没办法上床,上床了也睡不着,他拽着傅声的卫衣没放,又说了一次:“傅声,我想洗澡。”
蓝昼生病之后嗓音有些低,像是在水里浸泡过一样,软软的带了点哑,整个人温顺又乖,和平时轻佻的样子判若两人。
他抬起头,浅蓝色眼睛望着傅声黑色的眼眸,漂亮的唇片张了张,用询问的语气说:“好吗?”
傅声:“”
感觉心里的某个点被戳到了。
傅声解开蓝昼握着他衣服的手转而抓在手里,他看着蓝昼光裸的上身,喉结滚动,说了句好。
然后他后悔了。
脱掉衣服的蓝昼像是神话里的阿弗洛狄忒,从上到下,美的不可思议,蓝色的头髮随意散在肩上,锁骨凹凸有致,削薄的腹肌贴在骨骼之上,一双浅蓝色的眼眸像是天空般清澈。
但傅声的目光沉了沉,所有的欲望在这一刻消失,他盯着蓝昼身上刺眼的伤疤,在那一刻,傅声觉得自己太不了解蓝昼了。
一、二、三九、十、十一。
一共十一处伤疤,其中三处像是用烟头烫的,另外的像是刀割,还有的傅声看不出来。
傲慢、自大、轻佻、浪荡、大胆、主动、优越。这是他给蓝昼的代名词,也是蓝昼留给他的印象。
但好像不止于此。傅声看着深深浅浅的疤痕,心想这样的疤是怎么来的。
别人造成的?不,不是。蓝昼这样极度以自我为中心,同时享受优越条件的人,没人敢对他做这种事情,那除了别人,只剩下蓝昼自己。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傅声收回目光扶着蓝昼坐进浴缸,蓝昼抬腿进浴缸的时候傅声无意看见蓝昼腰部之下的隆起,挺漂亮的,傅声想。
洗澡的过程蓝昼很听话,一言不发任傅声摆弄他。傅声简单给蓝昼洗了下头髮,洒了点沐浴露进水里,然后快速把人捞出来擦干净。
吹头髮的时候蓝昼被洗的浑身绵软,傅声把他放到洗漱台上,扯过一条白色的毛巾给他擦头髮,随后傅声把沾着蓝色的毛巾扔在一旁,拿过吹风机给蓝昼吹头髮。
蓝昼的头髮很软,刚刚洗了一次,掉了些颜色,原本天蓝色的头髮泛着一点点绿,傅声手指穿梭期间,蓝昼有些昏昏欲睡栽倒在他肩膀上。
“轻点…”蓝昼小声抗议。
“弄疼你了?”傅声不敢再用手指给蓝昼梳理头髮了,他拿过一把梳子。
漂染过的头髮一般都比较脆弱,刚刚蓝昼喊了声疼,傅声手上的力度更轻了。
“还疼吗?”傅声问。
蓝昼额头抵着傅声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