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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此时才注意到仲溪午身旁站了个中年男子,是太医院的打扮。
脑子有点儿发懵,可能是睡了太久一时之间转不过来,就听从仲溪午的话伸手给太医。
徐太医之前号了片刻脉,便起身行礼开口:“回皇上,晋王妃身已无大碍,之前…先前伤势颇为凶险,迫近心脉,恐怕日后会落下心绞痛的毛病。”
心绞痛?
我脑子里突然浮现林黛玉捧心蹙眉的模样,我以后会向她看齐了?
“既是无大碍,为何会昏迷如此之久?”
仲溪午皱眉发问的模样把我从胡思乱想中拉回现实。
“回皇上,臣方才号脉时在察觉到晋王妃体内有过量蒙汗药的残留。”徐太医拱手,不慌不忙的回答。
我勉强挤出一抹微笑开口:“是臣妇怕疼,所以才用这蒙汗药度日。”
仲溪午明显一愣,似是没想到这个回答。
一旁的徐太医又插嘴道:“恕下官直言,这是药三分毒,蒙汗药过度使用会导致虚弱无力,有损心智,王妃还请慎用。”
我不由得一愣,隻想着睡着避开疼痛,却未曾想着蒙汗药竟影响智力。难怪这些时日总是感觉头脑昏沉,我可是要靠脑子吃饭的,以后还是忍忍不吃吧。
想到这里,我就面带愧色开口:“多谢徐太医提点,日后我定会注意。”
仲溪午面上不知是好笑还是诧异:“我还不曾听说用这个法子来躲疼痛的。”
“是臣妇太过体弱,吃不了这疼痛才出此下策。”
我是真的怕疼,从小到大,能吃药我就绝不打针。上学时最严重一次发烧到将近39度,我还是靠吃药扛了过来。
仲溪午衝徐太医点头示意,徐太医就拱手告辞了。
我则是一脸懵,他不一起走吗?
可能是我表情太明显,仲溪午开口:“晋王妃可是想赶我走。”
“臣妇不敢。”我赶紧开口,渐渐清醒的脑子却想不明白他还留下干什么,看我笑话?
仲溪午从容的在桌子上坐下,一旁的千芷赶紧倒茶,他轻饮一口才说道:“我有些事还想不明白,想请晋王妃给我解惑。”
这人真是卑鄙,明知道我此时脑子迷糊,还故意挑这种时候问题,我赶紧强打精神。
看我如临大敌的模样,仲溪午并未在意,继续温和的开口:“那日祭祖典礼刺客突袭,其他官家小姐都惊慌失措,晋王妃那等从容模样真让人侧目。”
祭祖典礼那么乱,这个仲溪午好好的注意我干嘛?不过想想我当时四处寻找瓜子看戏的模样,确实是有点淡定的过分了。
“因为王爷在身边,臣妇相信王爷才未慌乱。”我垂下眼眸,作出一副小媳妇娇羞的模样。
仲溪午语调未变,仍是好声好气的继续问:“可是我见晋王妃直面刺客也未曾有半点退缩,那气场竟是让刺客都停了动作。”
我装腔作势吓唬蒙面人的场景也被他看见了?
那他是否…也看见了我指向牧遥的动作?
我继续“娇羞”的笑了笑,正欲开口笑容却不由得一僵。
不对!
仲溪午此时并不知晓我和牧遥之间的纠葛,所以那日我指向牧遥的方向,在他看来,恐怕是……仲夜阑的方向,因为仲夜阑就站在牧遥身前。
抬眸对上仲溪午的眼睛,只见的他笑容和煦,可是笑意却未达眼底。
我真是……蒙汗药真的太伤脑了,日后我再疼也得把它戒掉。
平时我可不是这么迟钝才察觉出来仲溪午的意图的。
果然,我说一开始就感觉不对,于情于理都不该是他仲溪午带着太医来看我,我们两人的身份这种行为着实出格。
想起徐太医方才的话,我心底阵阵发冷,竟盖过了伤口疼痛。
难怪徐太医方才着重说了我之前伤势过重,原来他仲溪午压根就是在怀疑我在装病,所以才特地带太医亲自察看我伤势是否那么严重。
若是我伤势轻了,恐怕他就断定刺客是和……华府有关了,那我救仲夜阑的目的也就没那么单纯了。
可是出乎他意料,我是真的差点丢了命,然而听他所问,这也未曾打消他的疑虑。
华相本就是奸臣,仲溪午这般揣测也无可厚非,可是我为什么觉得这么委屈呢?我可是差点死掉了,为何还要蒙受这种冤屈?
“臣妇才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受了些惊吓脑子不清醒,所以劳烦皇上有话直说,可是在怀疑那日刺客和华府有关?”我语气不大好,享受不了病人的待遇,总得让我发下病人的脾气吧。
仲溪午面容明显一愣,似是没想到我这般直白,眼里也露出几分尴尬,和我对视的眼眸闪了闪开口:“晋王妃想多了,朕只是随口一问。”
心虚了就拿君威压我。
我强忍疼痛下了床,感觉手脚都在抖,这一动感觉伤口可真是太疼了。
仲溪似是想站立过来扶我,我却直接跪下,垂首开口:“皇上,臣妇虽只是后院一介妇人,可是臣妇也知道人的命只有一条,即便是臣妾有不轨之心,也不会拿自己的性命相搏。”
想起这事我就心塞,明明只是想救人图个恩情,结果差点把自己赔进去,真是倒霉催的。既然算计失误让我差点丢了命,那可得好好利用一下。
“臣妇心知皇上向来对我有诸多偏见,只是方才徐太医也说了,我这箭伤差点送我去了黄泉。臣妇因为怕疼宁可选择蒙汗药以度日,难不成皇上还认为臣妇是这般不畏死之人吗?那日祭祖典礼慌乱中臣妇不知自己举动有何不得体引来皇上疑心,只是臣妇将王爷的安全看的比自己的命还重,难道还不足以证明臣妇的一片真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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