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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许辞旧:卖身也要救大哥

 

待人离开后,杨砚眉头紧锁,坐在案边,接过魏渊递来的茶,半天不喝一口。

南宫倩柔翻了个白眼,替他问道:“义父,真要杀那小子?”

杨砚立即看向魏渊。

“我的处罚有什么不对吗。”魏渊反问。

南宫倩柔和杨砚同时摇头,前者笑容玩味:“对是对,只是义父舍得杀他?”

魏渊喝了口茶,感慨道:“我曾说过,他是天生的武夫,那股子意气,罕见。”

一刀将炼神境银锣斩成重伤,他才踏入练气境多久?

魏渊笑容里有着欣赏,更多的是满意。

春风堂。

宋廷风和朱广孝垂头丧气的跟着李玉春回来,春哥一路上无比沉默。

他之前等在楼下,等待处理结果,等来了许七安七日后腰斩的消息。

李玉春一句话没说,带着两个手下回来了。

“陪我喝会儿酒,我知道你俩有私藏,当值时偷偷喝。”

李玉春的声音里听不出情绪,平静的吓人。

宋廷风张了张嘴,吐出两个字:“好。”

李玉春是个古板偏执的人,相熟的银锣说他墨守成规,不熟的银锣取笑他不知变通。

但不管熟与不熟,衙门里没有人真的瞧不起他,相反,都是心怀敬佩的,尽管嘴上不会说。

李玉春的古板表现在方方面面,比如当值时从不饮酒。

宋廷风从偏厅取来自己偷藏的酒,三个瓷碗,其中一个本来是许七安的。

李玉春喝酒不快,但一碗接一碗,期间没有说话。

宋廷风和朱广孝沉默的陪喝。

一坛酒很快喝完,李宇春借着酒意,说道:“我知道魏公有他的难处,许七安确实做错了。

“凌辱一个犯官女眷又怎么了,罪不至死嘛。他个蠢货差点把人给砍死,砍的还是银锣。”

李玉春打开了话匣子,絮絮叨叨:“我以为我够蠢了,没想到这家伙比我还蠢,早知道不收他了,闹心。

“魏公能怎么办?就算他资质好一些,事儿闹这么大,整个衙门的人都在观望,难不成公然偏袒?那魏公的威信何在。名声竖起来需要长年累月,破坏时,却只要一瞬间。正要偏袒许七安,将来谁服魏公?

“好了,现在一个革职,一个腰斩,秉公处理,嘿,嘿嘿。

“往后很长一段时间,衙门里的人都会规规矩矩的,许七安死的不冤,值了。”

李玉春把碗还给宋廷风,骂道:“什么破碗,青花都不对称的。”

宋廷风仔细一看,这才发现自己喝了半年多的碗,碗身的青花真不对称的。

酒喝完了,没心情继续聊天,他与朱广孝闷不吭声的回了偏厅。

安静的春风堂内,李玉春枯坐许久,缓缓起身,走到角落里,拾起鸡毛掸子,擦拭着堂内每一处容易积灰的地方。

重复着摆正书籍、花瓶、桌椅,让他们整齐对称。

然后,他摘下了腰牌和佩刀,脱掉了打更人的製服。

製服迭的整整齐齐,搁上佩刀和腰佩,李玉佩捧着它们,走出了春风堂。

他一路向着浩气楼行去。

沿途,吸引来许许多多铜锣的关注,对他指指点点,小声议论。

这些人里,有人听说了许七安刀斩朱成铸的事迹,也有人一无所知,好奇吃瓜。

“怎么回事?”

“没听说吗,朱银锣差点被一个铜锣给砍了,砍他的人就是许七安,哝,李银锣的手下。”

“李银锣想干嘛?”

“不知道,跟上去看看。”

个,七八个跟在李玉春身后的打更人渐渐多了起来,组成规模不小的人群。

一直来到浩气楼。

李玉春在楼下守卫警惕又警告的眼神中,停下脚步,他双手捧着製服、腰牌、佩刀,对身后的尾随者们视若无睹。

“卑职李玉春,元景20年入职衙门,一直恪守本分,尽职尽责。以肃清贪官污吏为信念,以报效国家为目标。”李玉春声音洪亮:

“十六年来兢兢业业,不曾渎职违法;不曾收受贿赂;不曾欺压良善。原以为一腔热血,能换来天朗地清。

“然,十六年来,目睹诸多同僚,欺压百姓、讹诈商贾。每每抄家,必贪墨银两财物,奸淫犯官女眷,是可忍孰不可忍。

“心无法如何执法,己不正何以正人。今日李玉春不忍了,故请辞而去,亦可斩我。”

说完最后一句,他在周遭打更人瞠目结舌的眼神中,奋力将製服、佩刀、腰牌掷在地上,弃如敝履。

在浩气楼当众打脸魏渊的李玉春转身离去,数十名打更人无人阻拦,无人作声。

“这我们要不要拦?”有人小声问道。

周围的打更人冷冷的盯着他。

穿着囚服的许七安坐在打更人衙门的监牢,背靠墙壁,嗅着牢房里独有的潮湿腐臭味道。

“三进宫了,上辈子当警察,这辈子成了牢房常客。”许七安自嘲的笑了笑,感慨一声命运无常。

牢房里寂寂无声的,偶尔会传来隔壁犯人的骂娘声,大多数人通常保持沉默。

关在这里的犯人,绝大部分都是死刑犯,心灰意冷。刚开始还会喊冤、骂娘,被看守牢房的狱卒带出去友好交谈后,就很懂得做人了。

也懂得了公众场合要保持安静的道理。

谁也不想死前还遭受惨无人道的折磨。

许七安闭着眼,思索着自己还有没有活命的机会。

“云鹿书院的大儒们可能会来闹一闹,但他们是无官的白身,走官面行不通。物理同样行不通,毕竟这里是打更人衙门。”

“司天监的术士肯定会尝试救我,可除非监正出面,不然也救不了我吧。而让堂堂监正出面,我的身份还不够许七安啊许七安,你在浮香那里尝到奈子的温暖,就忘记社会的冰冷了吗?拖了两个月还没把褚采薇勾搭上床。”

“地书碎片也被搜走了,不然我可以尝试让一号救我,他(她)的咖位不知道够不够”

想着想着,他就睡着了,醒来时牢房寂寂无声,小窗外是沉沉的黑夜。

睡眠弥补了他施展《天地一刀斩》亏空的体力,代价是饥肠辘辘。

借着通道内昏黄的油灯,许七安看见栅栏边摆着一碗白米饭,两隻肥头大耳的老鼠,正吃的津津有味。

“艹,狗日的舒克贝塔,抢老子的饭。”

许七安怒骂一声。

饭也没得吃了,隻好盘膝打坐,吐纳气机。

不知过了多久,天亮了。

脚步声从阴暗的通道传来,两名狱卒走了过来,打开牢房的门。

许七安睁开眼。

“出来。”狱卒喝道。

戴着手铐脚镣的许七安,被狱卒带到了刑讯室。

一束束阳光从墙壁的气孔里穿透进来,驱散了刑讯室的黑暗,但驱散不走这里的阴寒。

刑讯室的审讯桌边,坐着两个年轻人。一人丹凤眼,柳叶眉,五官精致。另一人唇红齿白,俊美无俦。

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

南宫倩柔讥笑道:“油头粉面。”

他很不喜欢这个读书人的态度,打从进了衙门,来到这里,始终是昂着头,挺着胸,看人不是用眼睛,是用鼻子。

这种傲气没来由的让人讨厌,与云鹿书院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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