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十五回：七姑娘

沈七没有想到，沈重华就这样放过了她。

她洗干净自己，穿好衣裳，绕到屏风后面。

沈重华闭着眼，她便以为他是在休息，不敢惊扰。却不知道沈重华是在假寐，听到她站在面前才缓缓睁开了眼。

沈七弯腰，恭敬而又冷静的告诉沈重华：“沈七已将自己处理干净。”

她用的是“处理”二字，不像是在对待一个人，而是将自己比作了一件东西一般。

沈重华的眉头皱了皱，他看着沈七，沈七同样抬眼看他。沈重华忽然发现，沈七变了，她眼里的光熄灭了。

胸口拉扯着疼了一下，沈重华别过头，不再去看沈七的脸，和那双陌生的却又恍如隔世的眼，他摆了摆手，示意沈七下去。

“你……”沈七走了两步，又听沈重华开口：“回去歇着吧。”

“谢王爷！”沈七垂眼，俯身告退：“奴婢告退。”

沈七关上门，察觉到了冷星的气息，藏在广袖中的玉手一番，沈七如一阵风似的转身，将冷星抵压在一旁墙壁上的同时，袖中的短剑也抵在了冷星的咽喉。

“为什么？”沈七压低声音，语气颇有些愤怒。

“王爷中了春宵散。”冷星没有丝毫的反抗，似乎知道沈七不会真的对他下手，他平静说道：“他需要女人。”

“为什么是我？”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沈七的声音隐有颤抖。她好不容易可以重来一次，却又再次深陷泥沼。

沈七忽然想起来了，上一世沈重华确实骂过她臟，也确实有一段时间没有如之前那般频繁的碰她，想必，那就是嫌恶她，觉得她臟吧。沈七忽然觉得，沈重华说的没错，她确实臟，她沈七的身子是被他沈重华给弄脏的。

一次又一次。

前世和今生。

“你是不同的。”冷星说着，对她换了称呼：“七姑娘。”

“别这么叫我。”沈七放开他，声音冷漠：“让惜之院的那位听见了，少不了要刁难我的。”

“你现在可不好刁难。”冷星赌了一把，赌对了：“王爷明知自己中了春宵散，却不肯去惜之院。”

“王爷心疼苏姑娘，不肯逾越，要行夫妻之实，必须先行夫妻之礼”说出这句话时，沈七的心不可抑止的痛了起来。像是自己亲手，将曾经好不容易癒合的伤，又撕扯开来。

是的，沈七知道，上一世沈重华便是如此作想。只是没想到的是，在他慾火焚身，忍无可忍的时候，沈七进了他的房间。毁掉了他对苏怜雪的承诺，毁掉了他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纯美爱恋。

“可王爷泡冷水，意识不清时，喊的那个名字……”冷星目光深沉，看向沈七：“是你！”

“笑话！”沈七冷笑，更多的是自嘲。她转身离开，不想让冷星看到她眼里含着的泪水。她不能哭啊，她作为一名死士，有什么资格哭呢。又有什么资格，在人前，展露自己懦弱可怜的一面？

“七姑娘。”初尝人事的沈七走路的姿势难免有些奇怪。冷星望着沈七，对她说道：“今天开始，暄王府只有您一位姑娘。”

沈七觉得好笑，没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