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
以赵宴平的品行,阿娇不担心他偷看自己,却怕赵老太太扒门缝,老太太昨晚居然跑到墙根下听他们的墙角,说话也十分直白,叫人面红耳赤的,再来扒门缝也有可能。
阿娇将她的嫁衣拿了出来,踩着板凳将嫁衣挂在了门上,像帘子一样挡住了两扇门板中间。
南边的窗户糊得是油窗纸,很结实,能防风防雨,就是不太透光,人就是贴着窗纸,也看不清里面的情形。
一切准备完毕,阿娇看眼北面的床,她低下头,慢慢地解开了盘扣。
赵宴平不但背对她躺在床隔里面,还闭上了眼睛。
可他听得见水声,她洗得那么小心翼翼,像做贼一样,轻轻的撩水声莫名磋磨人的耐性。
赵宴平及时转移脑海里的画面,去想县衙里堆积的几桩悬案。
阿娇洗完了。
她擦干身子穿上衣服,用巾子将还在滴水的长发束在头顶,见官爷没有察觉一样,阿娇走到床边,轻声唤道:「官爷,我洗好了,你快去吧。」
赵宴平肩膀一僵,这才察觉自己想事情想得太入神,都没注意到她已经洗完了。
赵宴平放下床隔,阿娇在外见了,体贴地帮他挑起半边纱帐。
赵宴平一抬头,看到她被水汽熏得绯红的脸,嫩得像树上成熟的蜜桃,色相诱人,长睫羞涩地低垂着,不敢看他。
赵宴平快速离开了床。
阿娇则爬了进去,学他那样挂上深色的床隔,隻留一双粉面白底的绣鞋放在床下。
赵宴平扫眼门板,低声吩咐道:「稍后我会假意使唤你替我擦背,你不必理会。」
阿娇懂了,官爷又要演戏。
因为头髮缠着巾子不能躺,阿娇趴在了床上,脸贴着枕头,她咬着唇,忍不住听外面的动静。
赵宴平习惯站着随便擦擦身体,但今日房中有个女子,虽然她肯定不会偷窥自己,赵宴平还是脱完衣服便立即跨到了浴桶中,背对阿娇坐着。他动作很大,水声啪啪的,偶尔还假装要阿娇给他擦重点。
阿娇突然觉得这样演戏给赵老太太看也挺好玩的。
只是,默默听了片刻,阿娇忽然想看看官爷。
她以后肯定会跨出勾引官爷那一步的,先偷偷看看,免得将来突然瞧见,羞得什么都不敢了。
心扑通扑通地跳,阿娇下巴歪了歪,脸无声地偏向床隔,再从床隔底下往上扒了一条小缝。外面还有一层白色的纱帐,隔着那层帐子,阿娇看见官爷坐在浴桶中,他个子那么高,坐着也露出了一片后背与肩膀。
虽然看不真切,可阿娇的心还是要跳出来了,官爷的肩膀好宽,上臂健壮得比她的大腿都要粗。
「够了。」
男人突然开口,吓得阿娇被烫般缩回手,脑袋也偏向了里面。
赵宴平耳垂微动,冷峻的脸也朝后偏了偏,但他怎会想到阿娇居然敢偷窥他,猜测她只是随便做了什么动作,赵宴平继续假意吩咐道:「将巾子递给我。」
说完,他等了等,然后跨出浴桶。
阿娇小手捂着胸口,看个肩膀都看得心惊胆战,现在她更没有胆量了。
赵宴平用最快的速度穿好了衣袍。
阿娇红着脸下了床,直接朝两人换下来的旧衣走去。
赵宴平道:「这些都交给翠娘,不用你动手。」
阿娇见他的头髮还在滴水,抓起另一条巾子道:「我帮你擦擦头髮吧。」
赵宴平嘴上说着好,人却抢过巾子,随便揉搓两下,就算完事了。
他取下挂在门上的嫁衣,让阿娇收好后,赵宴平直接一手抓起一边浴桶,将沉甸甸的浴桶搬了出去,双臂绷紧,像粗壮的树枝一样遒劲。
阿娇难以想象一个人的手臂怎么会长成这样,彷佛蕴含了无穷的力气。
他去倒水了,阿娇解开束头的巾子,坐在梳妆台前将一头乌黑浓密的长发拢顺。
梳好了,阿娇拿着小板凳走出去,想在后院坐一坐,等风把头髮吹干再进来。
赵老太太刚刚听了半天,这时才要进去洗澡,见阿娇出来了,赵老太太朝她招招手:「过来帮我擦擦肩膀。」
阿娇隻好放下板凳,去西屋伺候老太太。
赵宴平在院子里看见,皱了皱眉。
「怎么,你们俩就干洗澡了?」赵老太太一边脱衣裳一边悄声问。
阿娇心虚地低下头。
赵老太太看着她长发垂肩妩媚动人的模样,心都要凉了,这是什么孙子啊,放着这样千娇百媚的美人在面前都无动于衷,是不是傻?
还好赵老太太早就有了心理准备,知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想化也得慢慢地捂,便也没怪阿娇什么。
洗完澡,两人一起去后院吹头髮。
阿娇有心讨好老太太,主动走到赵老太太身后,帮她捏肩膀。
赵老太太舒坦极了,突然想起什么,朝东屋喊道:「宴平,你出来一下!」
赵宴平坐在打开的窗户下看书,也想等头髮干了再睡,听见祖母传唤,赵宴平放下书走了出来。
阿娇隻低着头伺候老太太。
赵老太太笑眯眯朝孙子招手:「阿娇按摩的手艺真不错,我这把老骨头都被她按年轻了,你也来,让她给你捏捏。」
阿娇吃惊地看向赵宴平。
赵宴平皱眉道:「您喜欢就让她继续给您按,我身上好好的,用不着。」
赵老太太瞪着眼睛道:「胡说,前两天你还劈柴着,不累才怪,叫你过来就过来,磨磨蹭蹭的,舍不得累着阿娇还是怎么着?」
说完,赵老太太离开凳子,快走过来抓住孙子的手腕,硬是将人按在了阿娇面前。
「好好伺候你们官爷。」
赵老太太意味深长地对阿娇道,然后她拿起梳子去门口那里坐着梳头了。
她没往这边看,但也是监视的样子,阿娇没办法,对着男人宽阔的肩膀道:「官爷,那,那我开始了?」
赵宴平无奈道:「劳烦你了。」
阿娇眼睛笑起来,站在他的身后,将手搭在了他的肩头。
阿娇伺候过老鸨,伺候过赵老太太,两人的肩膀都很窄,肉皮子鬆鬆的,今日是她第一次伺候男人。她已经见过官爷的伟岸,这会儿真的碰到他的肩膀,阿娇隻觉得彷佛碰到了两条紧实的树榦,隔着单薄的中衣隐隐发烫。
触感的不同,让阿娇必须用更多的力气才能达到按摩的效果。
对赵宴平而言,肩膀上的两隻小手却很软很软,像小猫的爪子。她的呼吸越来越重,听得出用了大力气,可赵宴平没觉得舒服,隻觉得痒,尤其是微风吹拂,她身上淡淡的清香飘过来,似有若无的,让赵宴平想到了那个沾了她体温的小袋子。
「阿娇,给你官爷哼个小曲儿。」赵老太太又帮忙出主意了。
赵宴平眉头一皱,肩膀也不捏了,站起来,不悦地看着老太太道:「我是在自己家里,又不是去茶楼买唱,听什么曲?要听您自己听。」
言罢,赵宴平拂袖而去。
阿娇与赵老太太都愣在了原地。
半晌,赵老太太看向阿娇。
阿娇低下头,紧张地攥着袖口。
赵老太太可不会怜香惜玉那一套,孙子训她,她随口就将气出在了阿娇头上:「怎么伺候人都不会,捏肩唱曲都得我提醒,你是木头吗?翠娘都比你机灵,官爷回家她还会围着官爷打听县衙里的案子,追着官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