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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11

 

宣王回了王府, 得知两个孩子都守在她身边,他便没去揽云堂。

或许孩子们不在,他也不会过去。

宣王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 他还记得自己说过哪些话,骂她卑贱, 让她自求多福。

他愤怒只因为她的欺瞒, 但与她吃过的那些苦比,动些肝火又算什么?

书房里没有掌灯, 宣王默默地坐在黑暗中,如果不是刘公公亲眼看见主子进去了,里面那么安静,他还会以为主子不在。

不知过了多久, 书房里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拿针线来。”

针?

刘公公想到了徐主子,不, 赵主子在尼姑庵里的遭遇,他既心疼赵主子, 又担心王爷乱来。王命不可违,刘公公取了针线筐来,将针线筐放在书桌上, 他紧张地候在一旁,不时那眼睛瞥向王爷。

“退下。”宣王头也不抬地道。

刘公公不敢走:“王爷,您要针线做何?”

宣王冷眼看他。

刘公公无奈, 低头退了出去。

人走了,宣王拿出一根细细的针, 小小的一根,与刀剑根本无法比威,但那针尖却锐利无比。

宣王刺向手腕, 饶是有所准备,那尖锐的疼仍是让他全身发紧。

她呢,九岁十岁最该无忧无虑的时候,可能正趴在窗前看外面飞过的蝴蝶,老尼笑着走过来与她说话,然后却在她毫无防备的时候扎她一下,再在她抱着手哭的时候开始盘问徐家大姑娘身世相关的一串问题。

宣王攥紧了手里的针,哪怕针尖刺破掌心,他也没有鬆开。

翌日一早,宣王就去宫里当差了。

萧炼去王府家塾读书,路上听见二爷萧炫与身边的下人议论他与母亲,说母亲原来是徐尚书家的姑娘,现在被揭发只是冒牌货,娘家只有一个七品小官,简直就是麻雀飞上枝头变凤凰,却被凤凰群赶了出来,重新掉进了麻雀窝。

看到萧炼,萧炫也没有任何收敛。

萧炼绷着脸走过去了。

萧炽还没到读书的年纪,赖在母亲身边玩耍,前两日的变故随着母亲的回来都不重要了,只要还能看到母亲,还能跟母亲一起吃饭,外公外婆舅舅是谁都没有关係,反正他也从来没见过那些人。

晌午四爷睡觉了,玉兰才悄悄提醒主子:“主子能平安回来,全靠王爷替您求情,今晚王爷回来后,主子去给王爷谢恩吧?”

香云肯定要谢恩的,可她不知道王爷愿不愿意见她,她出了事,连累王爷声誉受损,给他添了那么多麻烦。

犹豫不定,一天又要结束了。

香云陪萧炽用了晚饭,猜测王爷这会儿应该也用完饭了,香云叫乳母抱走孩子,她披上斗篷,带着玉兰去了正院。

宣王人在书房,正与暗卫说话。

他请谢皇后帮忙找人,之后就开始派人留意谢皇后的动静,今早谢皇后果然派了一波人出宫去找人,去的还是徐州府,样子做的十足。

宣王并不认为定慈师太还在徐州府,他也不在乎谢皇后这姿态要做多久,只要谢皇后将人交给他,宣王便可以抹消她们想对付他枕边人的账,否则就算他坐上了那个位置,谢皇后、谢氏、永平侯府都别想沾半点光。

“王爷,赵主子求见。”

刘公公的声音突然传进来,宣王皱眉,冷声道:“不见。”

刘公公吃了一惊。

里面的宣王突然反应过来,赵主子就是香云,不是王府后宅的哪个他记不起姓氏的女人。

“进来吧。”宣王朝暗卫使了个眼色。

暗卫恭敬地退了出去。

刘公公笑瞇瞇地将香云往里面请。

书房也分厅堂、内堂,刚刚宣王在厅堂见的暗卫,暗卫一走他便挪到里面去了,坐在书桌前随便拿起一本书翻看起来。香云停在内堂前,扫眼抱着她的斗篷悄悄退下的刘公公,她咬咬唇,紧张道:“王爷,我可以进来吗?”

“嗯。”

淡淡的一个鼻音,听不出任何喜怒,香云顿了顿,挑起帘子跨了进去。

内堂点了灯,宽敞明亮,王爷坐在书桌后面,一脸冷峻。

香云往前走了几步,跪下去,叩首道:“贱妾犯下欺君之罪,承蒙王爷不弃,在皇上面前求情保住贱妾……”

“闭嘴!”宣王突然暴呵出声,吓得香云猛地一哆嗦,还没明白自己哪里错了,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王爷大步来到了她面前,香云还没抬头,宣王已经弯腰,抓住她一边肩膀将人狠狠提了起来,眼睛发红地瞪着她。

香云怕极了,他还在生气吗?

她越怕,宣王就越压抑不住自己的怒火,咬牙警告她道:“再敢在本王面前说一个贱字,本王立即逐你出府,你这辈子都别想再见炼哥儿、炽哥儿!”

香云被他吼出了两汪眼泪。

宣王突然丢开她,一个人走到窗前,背对她站着,重重地喘着气。

香云一边啜泣,一边偷偷地看他。

慢慢的,他呼吸平静了下来,她也不哭了,书房一片死寂。

“如果你现在人在刑场,马上就要砍头了,你想见谁?”宣王忽然背对她问道。

香云只觉得脖子一凉,王爷还是想罚她吗?

“说话!”

男人似不耐烦到了极点,香云腿一软,跪下去道:“我,我想见炼哥儿、炽哥儿,想见我娘、哥哥、妹妹,求王爷成全。”

成全?

宣王笑得心凉,都这时候了,她还担心他会要她的命。

笑着笑着,宣王一拳砸在了窗户上。

他这一拳用足了力气,似乎要把这两日所有的愤怒一同发洩出去,那么结实的窗户,竟被他一拳砸了个窟窿,尖锐的短木碎屑则刺进他的手背,鲜血从大大小小的伤口流出来,很快染红了他整个拳头。

香云泪如泉涌,哭着扑过去,抱住他的手哀求​​:“王爷你这是做什么啊,您要罚就罚我,为何折磨自己?”

宣王看着她满脸的泪,这些眼泪终于是为他流的了吗?

不顾手上的伤,宣王突然将她抵在旁边的窗上,掐着她的下巴强吻起来。

刘公公端着伤药衝进来,刚露出个脑袋就见到了这一幕,惊得他脚尖打转火速退了出去。

宣王这个吻粗暴残虐,香云的嘴唇都被他弄破了,满嘴的血腥味儿。

她麻木地承受,等他消气。

忽然他不亲了,将她的脑袋按到他胸口,就这么紧紧地抱着她。

香云听到他急促的心跳,过了很久很久,久到她腿都要站酸了,头顶他突然问道:“你就不想见我吗,从头到尾你想的念的都是炼哥儿炽哥儿,我疼了你九年,在你以为你要掉脑袋的时候,你都没想过用这九年的宠爱求我饶你一命,你说,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

香云泣不成声。

宣王仍似自言自语地问着:“你怕炼哥儿炽哥儿没了娘过得可怜,就没想过我也是人,没想过你若真掉了脑袋,我也会难过不舍?你可怜,孩子们可怜,我就不可怜吗?我放在心尖上的女人骗了我九年,临死也没念过我一句,没多看我一眼,不是赔罪就是谢恩,只把我当冷血无情的皇族王爷看,是不是?”

香云已经说不出话了,只是不停地摇头。

她从未觉得他冷血无情,这九年他给了她做梦都梦不到的温柔与体贴,是世上对她最好的人,香云贪恋这份温暖,她感激他,也把他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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