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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觉得可惜,走过去对蓝忘机道:「看看他挖出来的是谁。」

这一看他便微微一惊。尸体的头竟然已经破了。而破了的地方露出来的不是什么血肉脑浆,而是一团一团已微微发黑的棉絮。

魏无羡一拽便拽掉了尸体的脑袋,提着那颗做十分精緻的假人头,道:「这算怎么回事。常家的墓地里埋着一具棉花和破布做成的假尸体?」

蓝忘机方才接过这具尸体,掂量过它的重量,知其蹊跷,道:「并非全假。」

魏无羡把这尸体摸了个遍,发现它四肢都软塌塌的,只有胸膛和腹部有硬邦邦的实感。撕了衣服一看,果然,躯干是真的躯干,其余部位,全都是假的。

棉絮製成的头颅和四肢,是用来「欺骗」这幅躯干的,让它以为自己还长在主人身上。看这肤色和左肩的断裂面,一定就是他们在找的好兄弟的躯干了。刚才那名掘墓人,竟然是来挖它的。

魏无羡起身,道:「看来,藏尸的人已经注意到我们正在查这件事了,怕被我们挖出来就过来转移躯干。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恰恰被我们撞上了哈哈。不过,」他语气一转:「那个掘墓的雾面人怎么这么熟悉你们家的剑法?」

显然,蓝忘机也在思考这件事,神色上那层霜意仍未褪去。魏无羡道:「这人修为挺高,高到可以支撑使用一张传送符的消耗。他在脸和剑上都施了法。在脸上施法倒是可以理解,怕被认出来嘛。但一般名不见经传的修士,没有在剑上施法遮掩的必要——除非他的剑,在修真界中有点名气,或者非常有名气,很多人都认得他的剑芒,一祭出来便会露馅,所以不得不遮掩。」

魏无羡试探着问道:「含光君,你刚才跟他过交手,你觉得,他是不是一个你很熟悉的人?」

更具体的话他就不方便说出来了。比如,蓝曦臣。或者,蓝启仁。

蓝忘机肯定地道:「不是。」

对蓝忘机的答案,魏无羡很有信心。他认为蓝忘机不是那种会遮掩事实或者不敢面对真相的人。既然他说不是,那就一定不是。他也不喜欢说谎,照魏无羡看,让蓝忘机说谎,他宁可给自己施禁言术不说话。所以魏无羡立刻便排除了这两个人,道:「那就更加复杂了。」

蓝忘机将躯干装入另一隻双层的封恶干坤袋,妥帖地收好,两人在附近转了几圈,悠閒地转回了酒家一条街。

那个小伙计果然说话算数,这条街上其余的酒家十之七八都关门了,他们家的幌子却还挑着,灯也亮着。伙计端了个大大碗公在门口扒饭,见了他们喜道:「回来啦!怎么样,咱们家说话算数吧?两位见到什么东西没有?」

魏无羡笑着应了几句,和蓝忘机坐回白日那个位子。

他脚边桌上,都堆满了酒坛,道:「对了,之前咱们说到哪儿了?被那个突然跳出来的挖坟的打断了。我还不知道常萍是怎么死的。」

蓝忘机便继续用词极其简洁地对他平铺直叙。

薛洋、晓星尘、宋岚等人相继离去,失踪的失踪,死的死,此事揭过后好几年,某日,常萍与他家剩下的家人,全都一夜之间死于凌迟。并且,常萍的一双眼睛也被人挖出来了。

这次,凶手是谁,再也没人查得出来了,毕竟当事人已全部销声匿迹。然而,有一件事却是能够确定的。

凌迟他们的那把剑,经验证伤口,乃是晓星尘的佩剑——霜华。

魏无羡一碗酒停在嘴边,为这个后续愕然了:「被晓星尘的佩剑凌迟的?那动手的人是不是他?」

蓝忘机道:「晓星尘失踪,尚未定论。」

魏无羡道:「找不到活的人,那有没有试过招魂?」

蓝忘机道:「试过。无果。」

无果,那么要么没死,要么已魂散身消。术业有专攻,魏无羡对此是一定要发表意见的:「招魂这种事情嘛,不能说得很绝对,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有时也会出差错的。我猜很多人认为是晓星尘的报復吧?含光君,你呢?你怎么觉得?」

蓝忘机缓缓摇头,道:「未知全貌,不予置评。」

魏无羡十分欣赏他这种处事态度和原则,笑眯眯地喝了一口酒。又听蓝忘机道:「你以为如何?」

魏无羡道:「凌迟,是一种酷刑,本身就意喻『惩罚』。而挖去眼睛,很难不让人联想到同样挖去了双眼的晓星尘。所以这些人猜测是晓星尘在报復也无可厚非,但,」他思考了一下措辞,道:「我认为,一开始,晓星尘就并不是想要常萍的感谢才站出来插手这件事的。我……」

他还没想好,「我」究竟如何,那名伙计很殷勤地送上来两碟子花生米。魏无羡被打断了,正好不用接下去了。他抬眼一看蓝忘机,笑道:「含光君,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我没怎么样。我也不知全貌,同样不予置评。你说的很对,在瞭解所有内情和来龙去脉之前,谁都不能对任何事妄加评定。我只要了五坛,你却多给我买了五坛,我一个人怕是喝不完了。怎么样,你陪我喝?这里又不是云深不知处,不犯禁吧?」

他本是做好了被一口回绝的准备,谁知蓝忘机道:「喝。」

魏无羡啧啧道:「含光君,你是真的变了。从前当着你的面喝一小坛,你凶死了,要把我扔过墙,还打我。如今你还在屋子里藏天子笑,偷偷喝。」

蓝忘机整了一下衣襟,淡声道:「天子笑,我一坛也没动。」

魏无羡道:「不喝那你藏着干什么,留着送我啊?好了好了,没动就没动,信你还不行吗。我不提了,来吧。我一定要看看,滴酒不沾的姑苏蓝氏子弟,究竟几杯倒。」

他给蓝忘机倒了一碗,蓝忘机想也不想,接过,灌下。魏无羡兴奋莫名,盯着他的脸,看他什么时候脸红。谁知,盯了好一会儿,蓝忘机的脸色和神色都半点不变,浅色的眸子很冷静地注视着他——完全没有变化!

魏无羡大感失望,正想怂恿他再喝一坛,忽然,蓝忘机皱了皱眉,轻轻揉了揉眉心。过了片刻,一隻手支着额,闭上了眼睛。

……睡着了?

……睡着了!

一般人在喝了这么多酒之后,应该先醉,然后再睡。蓝忘机怎么能跳过了醉这一步,直接就睡了?!

他想看的就是「醉」这一节!

魏无羡对着睡着也是一脸严肃正直的蓝忘机挥了挥手,在他耳边拍了拍掌。不应。

居然是个一碗倒。

魏无羡没料到出现这种情况,拍了拍腿,思索片刻,把蓝忘机右手环上他的脖颈,拖拖拉拉架着他离开了小酒铺。

他摸蓝忘机身上的东西早已摸得嫺熟无比,取了钱袋,找了一家客栈要了两间房,把蓝忘机送进其中一间,脱了他的靴子,盖上被子,趁着夜色出门去。

行至一处荒郊野僻,魏无羡拔出腰间竹笛,送到唇边,吹出了一段调子,随后,静静等待。

这段日子,魏无羡和蓝忘机日日相对,没有独处的时间。他也就无法召唤温宁。除了此前身份半遮半掩,还有别的缘故。

温宁手上有姑苏蓝氏的人命,纵使蓝忘机对自己很好,魏无羡也不能就这样当着他的面召使温宁。或说,正是因为蓝忘机对他很好,魏无羡才没脸在他面前召使温宁。他脸皮再厚,也不是厚在这种事上。

回过神来,耳边已传来那阵森然的「叮叮当当」。

温宁低着头的身影,浮现在前方城墙的阴影之下。

他一身漆黑,溶在身旁的黑暗之中,只有没有瞳仁的双眼,白得刺目,白得狰狞。

魏无羡负起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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