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赢了但又输了
激将法,是对言蓁屡试不爽的一招。
她看着牌局,不甘又犹豫。不甘的是自己居然在和陈淮序的对峙中退缩了,这让她感觉到十分丢脸。而犹豫,是因为她居然真的觉得陈淮序会赢,她注定要吞下败果。
怎么可能?
她什么时候这么信任陈淮序了?
言蓁为自己突如其来的想法感到荒唐,但转念一想,自己也许就和其他人一样,被陈淮序笃定自信的语气唬得团团转,从而在气势上弱了一截。
也许,他也只是在装腔作势,强撑面子呢?
她咬牙:“赌就赌,但是先说好,你不能……”
“没有什么能不能的。”陈淮序打断了她,“我不谈条件。”
两人交谈声压得很低,围观的人隻当他们是亲密地窃窃私语,体贴地退开了点,给他们留出私人空间。
“要玩就玩得彻底点。”他侧头看了她一眼,“你要是怕,就不赌。”
他看过来的目光太有侵略性,言蓁总觉得那眼神像是要彻底吃掉自己。
言蓁不能输气势,仍在嘴硬:“你就不怕你输了,然后被我羞辱折磨?”
他慢条斯理道:“不怕,毕竟我愿赌服输。”
他都这么坦荡了,她却畏畏缩缩的,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
而且如果他真的输了,会心甘情愿地随她处置。这个条件实在是很诱人,意味着,言蓁如果要陈淮序给她做牛做马,他再憋屈也得乖乖答应。
牌局的变数那么多,又有谁能保证自己一定能赢?
言蓁转头又看了眼其他三个对手,手心都出了汗,心下一横,凶巴巴道:“你不许耍诈。”
她就不信他真的能赢。
陈淮序轻笑:“放心。”
言蓁以前没怎么认真看过陈淮序打牌。
偶尔他和言昭他们一起玩,她也更多地是关心胜负结果,从没有像今天这样,无比专注地看着他的每一个动作。
他认真地看着牌局,神色十分平静,平静到你根本无法从他的脸上看出任何情绪,也就更加无法揣测他手上的牌究竟是好是坏。
在博弈的心理战里,毫无疑问他已经占了上风。
言蓁看了眼场上的战况,又凑过去看了眼陈淮序手中的牌,还是有点心里没底,挠了挠他的腰试图分散他的注意力,被他捉住手指,低声道:“你这算不算违规?”
言蓁回呛:“合约里又没写这条,谁让你自己不确认好。”
这次上次半山酒店,陈淮序教她上的那课。
“宝宝变聪明了。”
他弯了弯唇角,并不着急,一手抓着牌搭在桌边,另一隻手则滑落到桌下,探进桌布里,撩起她的裙摆,抚摸着大腿往里探。
言蓁一惊,立马抓住了他的手,不允许他再动弹半分。
他并不强求,只是抽回了手,仿佛是在告诉她,如果她干扰他,那么他也要讨回来。
言蓁看他那副从容的神色,越发气得牙痒。
陈淮序这边还游刃有余地和她动手动脚交头接耳,其他三个人的表情却越来越严肃,牌局上的氛围凝重一片。
刚刚胡闹了一会,她这才整理好心情,重新聚焦起注意力去看,却发现场上局势,已经有倒向陈淮序的趋势。
她难以置信,仍旧记得刚刚明明还势均力敌,怎么就突然变了天。
牌局胶着,围观人鸦雀无声,沉沉的氛围笼下来,言蓁也不由得紧张起来,全神贯注地看着这场较量。
时间缓缓流逝,在陈淮序又一次出牌之后,对面一直死咬他的男人像是再也无法应付似的,咬牙道:“不跟了。”
这时候,陈淮序毫无破绽的表情才出现了一丝松动,他轻轻挑了挑眉,将手里最后的牌扔出,淡声道:“承让。”
他真的赢了。
围观群众发出震天的掌声和欢呼,汹涌热烈,让言蓁也有些懵,她完全没想到,居然真的被他用一局就全部赢了回来。
众人纷纷讚叹夸奖,陈淮序却转过头,隻垂眸看着她笑:“赢了,开心吗?”
仿佛他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博她一笑一样。
所有的筹码被推到言蓁的面前,像小山一样堆在桌子上。虽然这些钱根本算不上什么,但她心里居然产生了极大的满足感。
输了那么多局之后,终于可以品尝别人不甘的表情,实在是让人扬眉吐气。
她心跳有些快,点了点头,唇角微微扬起:“开心。”
“开心就好。”陈淮序心情颇好,轻飘飘的一句话将她彻底拉回了现实,意有所指道,“赢了,我也很开心。”
不是因为牌赢了开心,而是因为赌约赢了开心。
言蓁听懂了话里的暗示,这才从赢牌的喜悦中回过神来,笑容僵在了唇边。
牌局结束,泳池边的餐点也准备好了,众人玩笑着往外走去。屋外有些凉,陈淮序准备起身给她拿外套,言蓁却拽着他不让他去,瞪他一眼,自己脚步匆匆地去拿。
摆明了因为输了不甘心,闹脾气,不想理他。
有人注意到了,虽然不明原因,但还是调侃道:“陈总刚刚赢得那么痛快,可现在看起来,人家不领情啊。”
陈淮序也不恼,目光一直追随着言蓁的背影,但笑不语。
那人见言蓁拿了外套就直接往外走去,走到陈淮序身侧,递给他一支烟,悠悠叹息:“漂亮是漂亮,就是性格太娇气,陈总有时候不会觉得烦心吗?”
圈内大多数人身边女人无数,那人看言蓁年轻漂亮,又爱闹脾气,隻当是陈淮序一时兴起养的小情人,宠着惯着,厌倦了就扔。毕竟干他们这行,工作压力大,谁最终不是选择善解人意的解语花呢?
陈淮序婉拒:“她不喜欢我抽烟。”
紧接着,他又淡淡回復:“性格娇点没什么不好,很可爱,我很喜欢。希望李先生以后能注意言辞,我这人心眼很小,听不得有人说她不好。”
突然冷下来的语气让男人一愣,知道是自己随意评价言蓁,让陈淮序不开心了。他没想到陈淮序居然是认真的,立马赔笑着想要道歉,结果陈淮序却不给他机会,顺着言蓁的方向,转身朝屋外走去。
男人站在原地,有些错愣,又有些懊恼地抓了抓头髮。
众人在泳池边吃了烧烤,有说有笑。临近结束,几个人推着一辆小推车,载着一个三层大蛋糕走来,一边走还一边唱着生日歌。
在大家的围观下,寿星闭眼许了个愿,随后吹熄蜡烛,笑吟吟地说:“人多,蛋糕就大家自己来分了。”
“这么好的蛋糕,吃了太可惜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句,随后一隻手从人群中探了出来,指尖捻了一点奶油,伸手就往寿星的脸上抹去。
像是一根导火索,瞬间点燃了一场闹腾的狂欢。
一群成年人,唯独在这件事上幼稚得不行。
没人想着吃蛋糕,而是纷纷用奶油当做武器,往身边人的脸上抹。
言蓁最讨厌这种场景,她可不想被弄得又脏又黏糊。于是她转身就往人群外走,没想到人群实在疯狂,匆匆行进间,脸颊上不知道被谁蹭了一块。
她用纸巾抹了抹,却感觉好像越抹越开,她急得不行,只能跑去找陈淮序,毕竟他是她在这里唯一熟悉的人。
陈淮序并没参与到这场疯狂的胡闹中,而是一个人倚在角落。他见言蓁急匆匆地朝他奔来,以为她是要朝他扔奶油,面上毫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