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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温书说,“老师要看到你的行动。”
“我知道了……”
祝温书还有其他事情要处理,没再跟令思渊多说。
不过这一整天,她还是没回令琛那条消息。
又过了一天。
祝温书再到学校,虽然看见令思渊的脸还是会想到那件事,但她已经没那么生气了。
精神饱满地给两个班上了课,她回到办公室处理杂事。
有一张教研活动的表格很复杂,几个地方她不知道怎么填,便拿着纸去问王老师。
王老师也刚刚下课回来,没收了一个学生的手机,此时正坐在座位上摆弄。
祝温书一过去,正好看见王老师划开屏幕,锁屏亮起。
——是令琛的舞台照片。
重工风格的舞台隻留一束昏黄的追光灯,坚硬与柔和融为背景。
画面中的男人坐在高脚凳上,一条腿斜斜伸直,另一隻腿半曲,左手随意地搭在话筒支架上,微垂着头,隻留一张侧脸给镜头。
犹如中世纪油画的构图与色彩,和透露着虔诚爱意的镜头语言,本该是烘托出低吟浅唱的氛围。
可他手腕系着一根红丝绸,鼓风乱舞,像张牙舞爪的红缨,横飞在镜头前,映得那张侧脸张扬又热烈。
“噢哟,这些小女孩儿。”
王老师念叨,“小小年纪就开始做梦,长大怎么得了哦。”
祝温书的视线在照片上停留片刻。
不得不承认,这张照片很有衝击感,令琛的光芒万丈尽数体现。
“祝老师?”
王老师发现祝温书在她身旁站了有一会儿了,问道,“有事吗?”
“噢,这个表格,想问问您怎么填。”
“哦,我看看。”
在王老师的指导下填好表格后,祝温书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手机响了有一阵,是一位家长给她连发了很多消息,问她一些事情。
回復完这位家长,祝温书划动消息列表,想看看自己有没有遗漏的消息。
却看到,和令琛的对话框,还停留在两天前。
想到刚刚看见的那张锁屏照片,祝温书轻哼了声。
大明星了不起啊?
大明星就可以不道歉啊?
大明星就可以一句“到家了吗”就当无事发生吗?
祝温书没再看手机,抱过一旁的家庭作业开始批改。
昨天的作业仍然是生字抄写,批改起来很快。
十几分钟后,祝温书翻到了令思渊的作业。
也不知他是不是明白自己惹老师生气了,作业写得格外认真。
只是他这字迹吧,再认真,也有点一言难尽。
祝温书叹了口气,往后一翻,眸色忽动。
令思渊又紧邻着最后几个抄写的生字,用稚嫩的字迹,写着——
保证书:
祝老师,我错了。
我保证以后再也不骗您,不惹您生气了。
请您原谅我,不要再生气了。
而最后的落款处,“保证人:”后面,除了歪歪扭扭的“令思渊”三个字。
还跟着格格不入龙飞凤舞的“令琛”两个字。
一到下课时间,办公室里总有小孩进进出出,一会儿是告状的,一会儿是哭闹的,老师们哄来哄去,整个屋子热闹得像菜市场。
但祝温书的班刚刚上了美术课,孩子们大概都还沉浸在做手工的快乐中,没什么人来找事,她格外清闲。
于是,就出现了这么一副画面——
祝温书每写一会儿备课内容,就会翻开令思渊的作业本看两眼。
然后低头,手背抵着唇,努力地克制自己不笑出声。
可是没一会儿,还是有人发现了端倪。
“祝老师,你一直在笑什么呢?”
“啊?”
祝温书抿唇,压下嘴角的弧度,“没什么,在想昨天听的相声。”
“……你还挺喜欢听相声的。”
祝温书没再接话,却也很难完全脱离现下的状态。
主要令琛和令思渊那天差万别的字迹对比还是其次,祝温书是控制不住自己去脑补画面。
她才不觉得令琛会老老实实地坐在令思渊身旁,指导他写保证书,然后正经地签上自己的名字。
脑海里不由自主出现的画面是,今早上令思渊收拾好书包准备去上学,令琛鬼鬼祟祟翻出他的作业本,然后偷偷摸摸在后面签上自己的名字,再神不知鬼不觉地放回去。
祝温书总觉得,这才是令琛干得出来的事情。
过了一会儿,预备铃打响。
下节课是祝温书的语文课,她抱着作业本起身,准备去教室分发下去。
走到门口,她想到什么,又掉转过头回到办公桌,拿出红笔,翻开令思渊的作业本,在保证书后面画了一个勾,顺便写上今天的日期。
嗯,高冷,很有姿态。
但合上作业本的前一秒,祝温书脑子里又萌生了另一个想法。
她盯着保证书看了两眼,然后,小心翼翼地把这一页撕了下来,折迭两次,收进了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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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教室的路上,祝温书抱着一沓作业,遇到正要去上课的祝启森。
“小祝老师!”
祝启森远远叫住她,两三步跑过来和她并肩走着,“正说给你发消息呢就碰见你了,晚上有空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