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怒
身后的人并没有追她,容珏早已知晓她跑不掉,安静地坐在一侧等待着她回头。
“你想带我去哪儿?”
姜容容转过头,江面的晚风猎猎,吹起她的长发,衣袂在风中飘扬,她的身姿十分纤巧,似乎即将乘风归去。
容珏不喜欢这种感觉。
他站起身,走向她,关上她身后的那扇门,将她带回屋内。
盈盈烛光之下,他缓缓道出他的计划。
“浓浓,我打算带你去江南。”
什么!
“我并不打算回京城了,从此你我二人就在江南相守白头,好不好?”
姜容容听到他如此荒谬的计划,震惊的睁大了双眼。
怎么会?怎么可能?
她与他走了,那容宸怎么办?
似乎看出了她心中所想,容珏微微皱了眉,这人何时竟在浓浓心中地位这么重了?
扳过她的小身子,正对着他,容珏告诉她现在的处境。
“你已经睡了三天三夜,容宸下令封城的时候,我已经带着你走水路出了城。”
容珏一早便猜到容宸会下令封城,陆路十分危险,便带着她在城郊换了水路,一路急行,时至今日,已经离开京城千里之外。
若是在过上几日,便可到江南。
“浓浓。”一把揽过她的娇躯,她的温暖源源不断地透过薄薄的衣料传来,慰藉着他早已冰封许久的心臟。
“你本来就该是我的,如今,只是回到原点罢了。”
乌木梨桌上的错金香炉徐徐生起袅袅香烟,如针线般细密地钻进姜容容的鼻尖,大脑逐渐无法思考,明眸染上一层薄雾。
“你···你···”
秀气的头颅缓缓垂下,落在了等待许久的男人肩上。
容珏低头看着怀中娇娇,眼神温柔地如同暖玉生烟。
他只能用这个法子,或许是因为听到的关于太子与太子妃琴瑟和鸣的消息太过频繁,他不敢用旧日的情分拿来与之下赌注,他怕输。
而且,他输不起。
浓浓一向是个善良温柔的姑娘,日久生情,想必对容宸一定有所留恋,不会心甘情愿跟他走,只有出此下策,将她带去江南,二人才能重拾往日情谊。
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在床榻上,容珏替她掖好一侧的被子,俯下身眷恋的亲了几口嫣红的唇瓣,也侧身躺在她身旁。
一股困意袭来,这香气的力道已经调和的不会伤害到人体,只会让人昏昏欲睡,容珏虽然事先服了解药,但因为这几天舟车劳顿,她又一直未醒,他便也一直贴身照顾着,这时候也有些撑不住,拥着心心念念许久的佳人睡了过去。
————
东宫内,已经掀起惊涛骇浪。
楚渊刚刚处决了那个细作,去将军府查看时,发现容珏早已不在,抓住一个侍人拷问,才知道在太子妃消失当晚他便带着太子妃出了城。
将这消息禀告给容宸时,楚渊从未看到自己主子如此动怒的一面。
俊美的脸庞如同覆上了万年不化的寒霜,低沉的声音仿佛从地狱中传来。
“包围将军府,若是太子妃一日不归,便杀府中一人。”
“是。”
楚渊感觉到了风暴来临的前兆。
容宸思索片刻,便猜到容珏定是走了水路。
“派军封锁京城出去的每条水路,每隻船都要严加盘查,找不出太子妃,提头来见。”
“是。”
楚渊跪在地上的身躯已经有些僵硬。
“最后,太子妃被劫走的那家店铺和那日护卫着太子妃出去的一干人等,杖毙。”
一旁心急如焚的鹦哥听到殿下冷如寒玉的声音,泪珠子不由自主的往下掉,膝盖一软,“砰”的一声跪在了地上。
都怪她没有看好自家娘娘,都怪自己愚蠢,竟然信了那个店小二的胡话,现在娘娘身处险境,自己难辞其咎。
楚渊看着这个年纪轻轻的小丫鬟,心下起了恻隐之心,犹豫地道:
“殿下···”
“若想为她求情,你便与她同去。”
容宸直接断了他求情的念想。
宫人进来一把拽住鹦哥的胳膊,要将她拖走。
想起这小丫鬟平日里对自己娇笑的模样,楚渊咬牙上前磕了个头,对容宸道:
“殿下三思,在下也是为了殿下着想。娘娘一向十分喜欢鹦哥,若是回来发现鹦哥不在了,只怕难免会伤心。”
这句话终于有了些作用,容宸低头看着瑟瑟发抖的小丫鬟,想起往日里浓浓偶然间提及鹦哥也是满脸笑意。
浓浓···
想起她此刻仍旧不知下落,心口便仿佛缺失了一块。
凤眸垂下,不想让人看见自己的脆弱。
“带她去浣衣局,别让本殿再看见她。”
“是。”
楚渊忙拉着哭哭啼啼的鹦哥拜谢了殿下,走出了殿门。
作者有话说:
开启浓浓容珏副本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