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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办公室的时候,裴沅沅见他一个人,疑惑道:“徐闻呢,他不是去找你了吗?”
明绪摇摇头:“没看到。”
裴沅沅帮他接过咖啡,一看他手,惊道:“怎么还勒出这么深的痕迹了,是不是太冷了,我这有暖手器,你抱着休息一会儿。”
明绪蜷回手指,这是他沉睡醒来后就一直留有的后遗症。
把咖啡分给同事,明绪回到工位后还有点回不过神。
尽管他看起来十分冷静,心底却是慌的,他害怕徐曼豁出一切去控告他恐吓,他已经千疮百孔,身体和精神都备受折磨,不想再背负一项罪行。
在办公室纠结心慌了一个下午,明绪心里忐忑得厉害。他的情绪太好懂了,几乎都写在脸上,像一团透明的气体,轻易便能看到本心。
于是当下班后,他魂不守舍地去九层找蒋幸川时,被蒋幸川一眼看出问题:“发生什么了?脸色这么白。”
明绪沉默着绞动手指,把蒋幸川都感染上紧张,才浑身紧绷地交代:“我好像……闯祸了。”
蒋幸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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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家
听明绪详细说完前因后果,蒋幸川皱起眉,明绪以为他气自己不折手段地恐吓别人,预备粉饰一下内心的黑暗,却不想下一刻听见蒋幸川说:“你给她寄过快递?”
明绪愣了愣,旋即恍然:“没有,我给她送的是咖啡。”
蒋幸川:“那就对了,如果你没听错,那恐吓她的人就不是你,别担心。”
明绪仔仔细细回想了一遍刚才和徐闻的对话,他觉得自己没记错,也没听错,就是快递,那就跟他无关了。徐曼道德败坏,人品极差,肯定还得罪了其他人,只是报復手段刚好跟明绪撞在一起,对方又很会隐藏,所以徐曼并没发现,由于心虚,一厢情愿地把罪过安在了明绪肩膀上。
“怪不得她前段时间来找我的时候,精神状态很差,”明绪小声嘟囔着:“原来不光是我那几杯咖啡刺激的呀?”
下巴突然被人捏起,明绪被迫抬起脸,嘴唇被捏出“嘟”的形状,他含糊不清地挣扎,眼巴巴望向蒋幸川:“……干嘛。”
蒋幸川改为双手捧着明绪的脸,刚刚才被吓了一跳,虚惊一场,他在明绪面前心情愉悦,并不严厉地指责:“明小绪,你还干过恐吓人的事,小瞧你了。”
明绪连忙认错:“就那一次,而且我今天主动跟你坦白了。”
“嗯,所以我被你吓了一跳。”
这话责怪似的,明绪嘴角压了一点下去,小声道:“那我下次不告诉你了。”
“生气了?”蒋幸川指腹蹭蹭他的脸,逗弄小动物似的,“跟你开玩笑的,主动坦白这一点,该夸。”
轻轻一哄,明绪便软下心肠,鲜少能成功积攒起来的凶劲,顷刻间散了。
对待明绪,蒋幸川表面上看,仿佛有取之不尽的冗长耐心,但其实就是心底恶劣,想看明绪跟他闹脾气耍小性,于是每回都故意惹人生气再去哄,就想看一眼明绪脸上生动鲜活的表情。
蒋幸川有时间觉得自己真是有病。
哄完人,墙上的钟表已不知不觉好像6点,外边天已经黑了,蒋幸川关闭电脑,对明绪道:“走,回家。”
明绪点点头,跟着朝外走,突然想起什么似的:“…………”
“怎么了?”
“我蛋糕忘拿了。”明绪着急起来,“六点了,不知道办公室还开着没有,蛋糕放几天该臭了。”
他说着就朝电梯口跑,被蒋幸川一把捉住手腕,“别急,重要部门的办公室定时锁门,钥匙在大厅保安处,你在六楼等我,我去拿钥匙。”
明绪:“我跟你一起去。”
“楼下冷,你在六楼等我。”电梯下行至六楼,蒋幸川把明绪送出去,自己一个人去了一楼。
明天过节,一下班员工都走了干净,楼下大厅空荡荡的,行走时的脚步声格外明显。等拿到钥匙,蒋幸川接到了他母亲的电话,电梯里信号不好,他干脆站在一楼接了。
“妈,怎么了。”
“下班了吧,晚上回家吃饭啊,今晚一起跨个年。”蒋母在电话里道:“你爷爷也从老家来匀城了,一家人吃个团圆饭。”
“妈,我今晚没空,”蒋幸川把钥匙放进兜里,婉言拒绝了要求:“您帮我跟爷爷说一声,除夕晚上我再回来陪您和爷爷吃饭。”
蒋母那边沉默了片刻,突然笑道:“有约会?”
蒋幸川笑笑:“嗯。”
“还是上次视频,让你登堂入室那个?”蒋母的国语水平仍然感人:“你带回来呀,我跟你爷爷也一起见见,爷爷操心你婚事很多年了,你把媳妇儿带回来,正好安他的心。”
“妈,”蒋幸川顿了顿,道:“我对象是个男孩子。”
蒋母惊了:“……啊?”
话已经说到这里,还是过节,也算是个黄道吉日,蒋幸川索性坦白道:“我大一的时候就惦记他了,直到今天也依然喜欢得不得了,这辈子应该是分不开了。”
蒋母那边沉默着,像是消化了许久,她沉默的这段时间,蒋幸川也静静等着。
过了一会儿,蒋母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她的儿子她了解,惯常的冷漠,但今天这一通电话却格外温柔,她还什么都没说呢,蒋幸川就一改往日冷淡,急迫地剖白自己的内心,在她拒绝的话说出口前,直接表明了自己的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