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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你、你们是警察吗?”那少女开口,“我配合,我全配合,别碰我!”

李小理眨眨眼,警惕地保持着距离:“你是谁?”

“我是刘爱郜的女儿。”少女说,措辞有点怪异的别扭感,“爸爸让我等在这,可、可他一直都没有来。”

她可怜巴巴地望向两人,身子微微挪了挪。

“停。你就待在那,别乱动。”李小理比划了下铲子。李小真则掏出手机,准备联系警方——

这回她的手机顶部,赫然显示着“疑似诅咒影响-信号中断”。

……明明刚才还正常。

看清那行字的瞬间,李小真猛地扑向李小理。后者被扑得歪了下,只听呯的一声闷响,子弹擦着李小理的面颊飞过。

“少女”从衣堆里掏出一把枪,朝两人毫不留情地接连射击。

李小真一个回身,将李小理牢牢护在身后。子弹穿透防护衣,撞上她身上的防弹背心。有几枚擦过她的手臂和大腿,鲜血顿时涌了出来。

李小理则一把抓住她的衣襟,快速避去卫生间门外,掏出个鲜红的喷罐。

她无视罐子上密密麻麻的警告事项,撕开封条,朝房内一扔——

高强度麻醉爆弹,能让人24小时内丧失活动能力。

与嘶嘶喷气的麻醉罐不同,它在室内瞬间爆开。

“少女”刘爷冷笑一声。他屏住呼吸,熟练地衝向窗口,竟是想要从二楼跳下去。

但那不大的窗子关得死死的。

明明是从内部卡住的简单设置,它却像从外部焊死一样。无论刘爷怎么用力去推去撞,它就是纹丝不动。

刘爷头皮一炸,试着用枪去磕玻璃,然而高浓度的麻醉药品已然包裹了他。他的动作越来越无力,脸上的笑容里渐渐多了绝望。

他模糊的视线中,窗边探出半个人头。

浑浊的夜色中,那人面孔隐入兜帽阴影,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格外显眼。那双眼睛就那样平静地盯着他,黑洞似的瞳孔慢慢下移,眼看着他滑落在地。

刘爷不甘地拍向玻璃,最终,那隻手无力地滑下。

手枪摔上地砖,发出喀嚓一声响。

“搞定!”李小理松了口气,她小心翼翼步入卫生间,打开“少女”脖颈上的布包。

“已确认疑似‘乖孩子’的诅咒物件。”李小理戴着满是符文的手套,小心地抓起那块玉。微弱的光照下,玉豚表面泛着森寒的光泽。

李小理嫌恶地看着它:“帮我准备下收纳盒,小真……小真?”

她的姐姐没有回答。

防毒面具的视野边缘,李小真包着防护服的手臂横在门口地面。李小理的冷汗瞬间湿透后背。

她不过是把视线转开了一瞬。

厉鬼环绕的森寒感骤然撞来,比方才强上千百倍。李小理张张嘴,防毒面具的呼吸口处飘出一阵白汽。

好冷。

她当机立断,将那玉豚牢牢握在手中。

这次她没有费心对付敌人,而是在失去意识的姐姐前面坐下。李小理飞快掏出各种瓶瓶罐罐。一层又一层气雾喷上防护服,布料渐渐显出胶质的质感。

最后,李小理蜷起身体,紧紧护住姐姐和自己的头部。玉豚被她牢牢攥在手中,按在胸口。

这回的驭鬼师与那两个夜行人不同,是真材实货的高手。不知何时,李小真的枪伤里插满钉子,她已然因为失血昏迷。

这手法她知道,是沉没会的孔宛青。

果然,下一刻,无数钉子破开空气,直直朝她的身体扎去。它们劈里啪啦打上加强过的防护衣,试图击碎李小理的头盔和面具。

李小理一动不动,她努力护住姐姐,身体团得更紧。

她必须撑下去。

她们的信号已经消失了八分钟,只要十分钟后没有联系,识安的系统会自动报警。到时候周围的支援一定会赶来……

问题是,沉没会也知道这一点。支援到来前,那个驭鬼师会用尽一切手段攻击她。

现在她唯一的盔甲,只有她身为科学岗的信念。

不能动摇,不能害怕,不能在这些危险与怪异之前否定自我。一旦她在此动摇,不止这些钉子,厉鬼的诅咒也会兜头而下。

一波又一波攻击之下,李小理咬紧嘴唇。不知是不是面具被磕出裂痕,强力麻醉剂逸散开来,她渐渐失去了意识。

直到昏迷,她依旧维持着防护的姿势。

室内的厉鬼似乎察觉到了她的无力。那些钉子凭空组成一隻手,去扒她怀里的“乖孩子”——

哗啦啦。

它们突然崩散在地,铁钉顺着木地板咕噜噜滚远。

小区之外,驭鬼师孔宛青怒骂一声。

两个夜行人被识安废掉,刘爷昏迷不醒,识安那对“喷喷姐妹”也被他偷袭得手。“乖孩子”唾手可得。螳螂捕蝉、沉没会黄雀在后,这件事本该就此尘埃落定。

然而瞬息之间,他五脏一抽,鬼契破裂的疼痛如同冻伤。

……不知为何,他的厉鬼突然折了一隻。

18号别墅,二楼。

钟成说已然身处室内,他漆黑的眼瞳里,卫生间与走廊里空空如也。

正如以往,他的视野、周遭气温都没有丝毫变化,他仍然感知不到任何厉鬼。雨还在下,闷热的空气糊满他的皮肤,闷出一层汗水。

除了无数铁钉正飘在空中,此处一切正常。

钟成说转了几下手里的“恶果”,安静地瞧着那些飞舞的钉子。

一隻厉鬼被湮灭,沉没会的驭鬼师并没有放弃。那些钉子开始在二楼孕育风暴,无差别破坏一切事物。

驭鬼师们总会这样,钟成说遗憾地摇摇头。

一点模糊的光从窗口透入,铁钉反射微光,犹如在海洋中穿梭的鱼群。瓷片与玻璃混为獠牙,一刻不停地撕咬而来。门窗一齐咣咣响动,疯狂开合,吵得人脑子嗡嗡直响。

钟成说正踏在这风暴中央,嬉戏般动着步子。

哒哒哒。

就像是某种舞蹈。那些钉子划过他的衣袖,瓷片贴过他的鬓角,却没能伤他分毫。

他的战斗之中,看不见厉鬼没关系,感受不到寒冷也无所谓。

钟成说干脆利落地转动身体,目光扫遍那些饱含杀意的锐气。它们的微光如同流星,时不时划过那双黯淡的眸子。

他观察得无比专注。

无论令那些物品飞舞的是磁力、惯性还是煞气,它们只要确确实实显露出运动轨迹,那么他就能推算出“干扰源头”。

厉鬼们无差别攻击了好一会儿,碰都没碰到目标。愈发浓重的杀意下,二层走廊仿佛发了疯。地板时不时翘去空中,马桶与水龙头喷出棕红污水,在地板上快速结为冰层。

钟成说停下脚步,“恶果”在他手中转了个圈,旋出一道暗红的光。

片刻,他骤然抬手,短刀朝一处空气劈砍而去。

尖锐的玻璃碎片停在他眼前。它们骤然失去动力,丁零当啷摔成碎片。

钟成说继而旋身,手指微动。短刀连着锁链,险险擦过昏迷的双胞胎姐妹,射去卫生间门口。

门窗的狂响戛然而止,地板无力地僵在原处。

钟成说利落地收回细链,恶果顺从地摔回他的手中,紧接着又随他刺向一张画框。

天花板、楼梯口、走廊尽头……

就像把大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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