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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年没见,你还是这么愿意管我……”他轻轻笑了一声,“刚开始离家出走,没你在我身边管着还真不习惯。”
初高中的时候楚家和顾家是住在对门的邻居。
楚家父母经常出差,两个孩子就待在顾家。那会儿楚皓就有眼色,知道帮着顾轻言的妈妈做点家务,打点下手。
可楚山野却依旧任性给人添麻烦,得了蛀牙还要吃糖,吃完晚上就牙疼,疼得缩在顾轻言怀里小声小声地哭。
有一次顾轻言被他哭烦了,勒令他往后不准再吃这么多甜食。
除了甜食,顾轻言还管了他很多事,譬如多喝水,譬如不能总熬夜打游戏,譬如……
顾轻言倏地收回思绪,声音有点冷:“说多了有什么用,你不是也没改。”
“我改了的,我只是……”
荔枝味的糖果在唇齿间氤氲开果香,让他将后半句话咽了回去。
“不说这些,我带你去找医生。”
楚山野说着,很自然地捉起顾轻言的衣袖:“嫂子,这边走。”
路过的一个护士听见他对顾轻言的称呼,猛地回头看着两人。
顾轻言脸皮薄,冷声道:“别总这么喊我。”
“不喊你嫂子喊你什么?”
楚山野声音里满是笑,可一双眸中的情绪却愈发深邃:“哥?不行,我有亲哥呢。轻言?有点太生分了。”
“言言怎么样?嗯?”
低沉的声音撞进耳中,顾轻言猛地转头,看向那张和男友有几分相似的脸,心中升起莫名异样的情绪,烧得他脸颊发烫:“不怎么样,没大没小。”
“嘁……”
楚山野撇了撇嘴,见好就收,却仍忍不住道:“怎么我哥叫得,我就叫不得了?”
他说完,声音中多了几分落寞:“自从你和我哥谈恋爱之后,也不常管我了。”
顾轻言听着他有些委屈的语气,心里一软,却没说话。
两人沉默地上楼去了诊室,专家原本正低头写病历本,一抬眼看见楚山野带了个陌生面孔进来:“小楚,这谁呀?”
楚山野将顾轻言推向专家对面的椅子,吊儿郎当道:“我家属。”
专家没往别处想,以为他的「家属」指的是兄弟之类的「家属」,不多问,戴上老花镜开始给顾轻言看手。
“软组织挫伤,骨头和关节没事……”医生说,“静养几天就好了,你要是不放心就去拍个x光看看。”
“不用了。”
顾轻言惦记着今天没完成的计划,想了想在一楼看见的放射科门口的队伍就发怵。
“拍一个吧……”楚山野开口,声音难得正经,“拍了多少能安心点。”
顾轻言原本以为他又要说什么怪话,却没想到他居然真心实意地在为自己考虑。
或许因为楚山野本身是电竞选手,对「手」本身看得就比什么都重。
他拗不过楚山野,只能被人押着去拍了x光。
让顾轻言有些惊讶的是,明明小时候是那么多动耐不住寂寞的人,却老老实实地陪着他排了几十分钟的队,一声抱怨也没有。
按理说楚山野这种级别的电竞选手,一分钟的报价都是几万上下的,可现在他却挤在医院里陪他看病取药。
顾轻言悄悄观察了一会儿楚山野,发现对方连神色都格外平静,又戴上了口罩,在他身边靠着墙看手机。
称得上是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
x光的结果没有什么意外,和医生说的一样仅仅是软组织挫伤。
顾轻言拿着检查结果松了口气,和楚山野一同走到医院门口:“今天谢谢你了,我先回……”
“我送你。”
楚山野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根本不给他拒绝的机会:“我粉丝给我布置的任务,我得好好完成。”
顾轻言原本准备坐公交,却愣是看着他直接喊了辆网约车。
这对楚皓来说是根本不可能做的事。就算他今天来陪顾轻言看病,估计两人也得坐一个小时公交回去,楚皓每个月的生活费不多,大部分时间嘴馋了想吃外卖都靠顾轻言给他点,出门两公里内步行,两公里外挤公交车,哪怕是这样热的天气也照挤不误。
顾轻言体谅他,陪着他一起受苦受累,在不经意间好像已经被他同化了。
楚山野自觉地坐在副驾驶的位置,几次转头想和顾轻言聊天,可看见对方闭目靠在椅背上时,想说的话又被他忍住了。
医院离学校不过二十分钟的时间,顾轻言刚迷迷糊糊要睡着就到地方了。
他有些迷茫地从车上下来,楚山野瞥了他一眼,十分自然地抬手,将他的衣领扶正:“行,我也算完成任务了,那我……”
他话还没说完,顾轻言就听见有人喊自己。
楚皓气喘吁吁地从学校里跑了出来,在看见顾轻言时眼前一亮:“言言,你没事吧?你说巧不巧,我正要去医院陪你排号呢,没想到你看完病回来了。”
他说完,才注意到了顾轻言身边站着的楚山野。
“你小子……”
楚皓笑着骂了他一句,抬手将他的头髮揉乱:“还记得有我这个哥呀?比完赛回来不找我跑去找你嫂子?”
楚山野不着痕迹地往旁边一躲,眼中掠过一丝厌恶。
“嗯,还真没想到能在医院里遇见哥……”他说,“别人都有人陪,就哥孤孤单单一个人坐在那儿,我一眼就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