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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说你打电话给我借钱,根本就不是为了周转生意,是为了给楚皓治病?”
姜明玉「啊」了一声,继而陷入沉默。
“说话啊?!怎么不说话了?!你他妈也心虚对吗?!”
楚山野按着栏杆的手微微发抖,整个人处于高度警戒的状态,额上青筋猛地跳动着,任谁此时经过都会被他吓一跳。
虽然他脾气不好,但平时哪怕生气也都是冷冰冰的,情绪嫌少波动这么大。
“我,我没心虚!”
姜明玉被人吼了,声音也大了起来:“对,就是给楚皓借钱做手术,我心虚什么?”
“哦,那好吧,我们没什么可说了。”
楚山野的嗓子有点疼,他咳嗽了两声,语气又回归了之前的痞里痞气:“祝你成功,我先挂断了。”
“你这孩子怎么这样?”姜明玉一听他要挂断就急了,“那是你哥,他腿摔断了!你怎么能不管呢?你真是个白眼狼!”
“你问这话之前先摸摸自己的良心,问问前18年你,楚跃进,楚皓,你们仨是怎么对我的,然后再掂量掂量配不配说我白眼狼。”
姜明玉被他骂得毫无还嘴之力,不由得尖声道:“都怪你,是不是你把你哥带坏了他才不学好去那些地方?”
“哦,果然又开始怪我了,我正纳闷儿呢,怎么这口锅还不扣我头上?”
楚山野这会儿是真被她气笑了:“姜明玉女士,是我拖着他的手去嫖ꔷ娼吗?是我逼他对着鸭子把自己那根金针菇立起来的吗?
我问你,他学弟带他去ktv的时候是不是拿着木仓对着他后脑杓说你不去就崩了你?”
“你回答我呗,他是不是被逼着去的?他那条腿是我给他弄断的吗?”
姜明玉彻底哑了火。
楚山野自小就很会吵架,每次占理的时候都能把对方骂得哑口无言。
“行了,你也别再给我打电话了。”
楚山野最后说:“你给我听清楚,你,楚跃进,楚皓,无论你们三个谁滚来找我乞讨,我一分钱都不会给,听懂了吗?滚。”
他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
几年前,ngu租过一栋三层的别墅。那会儿他还是青训生,住在最高层,打着打不完的训练赛,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打完训练赛打开手机,是姜明玉朋友圈里一家三口的其乐融融,是楚皓私聊他的秀恩爱照片。
当时他心态不好,还没像现在这样刀枪不入,每天晚上点根烟站在阳台上,在某些吹着晚风的瞬间就很想跳下去,直接一了百了。
其实回过头看,他好像成长了许多,磨出了一颗刀枪不入的心,也不再像之前那样动辄想不开了。
而且他现在有顾轻言了。
楚山野深呼吸了几口晚上的空气,推开阳台门往卧室走去。
顾轻言刚洗完澡,正用毛巾擦着头,听见开门的声音后回头:“你去哪了?”
“接了个电话。”
楚山野努力让自己看上去若无其事:“你洗好了?等我找找红花油,我记得是上次童然买的给我带了一瓶来着,挺好用的。”
顾轻言触到他面上残存的冷意,看着他忙忙碌碌地在自己面前翻箱倒柜,忽然开口:“楚山野,刚刚你说的有句话有点不太全面。”
楚山野「嗯」了一声,抬头:“什么不太全面?”
顾轻言看着他,轻声说:“小狗爱主人,所以不会离开主人。主人也爱小狗,很爱很爱,所以主人也不会放弃小狗。”
楚山野微微睁大了眼睛,似乎有些不知所措。
顾轻言叹了口气,摸了摸他的头髮,认真地说:“所以……小狗能哄主人开心,主人偶尔也很想……哄小狗开心。”
“你想公开?”
楚山野仰头看着他, 觉得自己的心一寸寸地软了下去,像夏天慢慢化掉的冰淇淋。
顾轻言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轻咳了一声:“要哄吗?不要就算了。”
“要。”
楚山野找着了红花油, 顺势在他身前蹲下, 真的像一隻小狗一样殷切地看向他:“上次我给哥买的那套刻刀应该还在吧?”
顾轻言愣了下,旋即想起来了他说的刻刀是什么。
那套原本是楚山野送的,但被楚皓抢去功劳的刻刀,现在还躺在他宿舍的抽屉里。
他当时差点就当成楚皓送的东西一并还回去了。
还好分手的时候没有衝动。
“还在……”顾轻言说,“怎么了?”
“我想要哥的木雕。”
楚山野的目光黯了几分:“哥上次说想雕个送给楚皓,我当时就有点醋,凭什么那个傻逼有, 我没有?”
顾轻言有些诧异:“你就想要这个吗?”
楚山野很肯定地点了点头:“嗯,就想要这个。”
“不要别的了?”顾轻言问,“这个又不是很难。”
“就这个吧。”
楚山野的声音低了几分,补充道:“想要很久了。”
小时候他被丢到顾家的时候,就看见顾轻言经常用小刀雕东西。大部分时间顾轻言都在雕小动物, 雕得惟妙惟肖。
楚山野是个坐不住的孩子, 能安安静静待在椅子上待五分钟都算成功, 第一次看见有人能一动不动地在桌前坐几个小时,觉得特别新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