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节
行政秘书面露难色, 她猜出了靳明嫣现在杀到画廊的目的，但还是打哈哈, “yancy, 你先去办公室喝茶, 我找经理过来。”
靳明嫣冷哼一声, 直接绕开行政秘书上二楼。
“yancy！”秘书在后头追。
上了楼，靳明嫣不管不顾推开右手边第一间会议室的门，里面果然坐着两拨人。
门一开，会议突然被打断，joseph最先反应过来，站起身看靳明嫣，“yancy，请去办公室等我。”
靳明嫣单手摘墨镜，嘴唇勾起，踩着慢悠悠的步子走向会议桌，法语从她嘴里说出来有轻有重，“我听说有人觉得我强势专横，真有意思。”
说话的时候，靳明嫣直勾勾看着会议室里除了她以外唯一一个华人面孔的女人，眼神里带着压迫感，散发出攻击性。
joseph见瞒不住了，率先介绍，“yancy，caille正在和我谈签约事宜，她以后会是你的同事。”
靳明嫣丢开墨镜，手臂撑在桌面上，慢慢凑到叫caille的女人面前，“我们同一年从中国来到法国，同一年拜入名师门下，前后拿同一个奖项，没想到，我和你居然还有缘分未尽。”
caille露出笑容，同样对靳明嫣说中文，“嫣嫣，我们来自同一个国家，应该互相扶持。”
caille长着一张人畜无害的脸，笑起来清纯无辜，反而是靳明嫣红唇浓妆，气场全开，咄咄逼人。
“互相扶持？”靳明嫣挑眉，冷嘲，“葛莹，你说的互相扶持就是抢走我见erstickt的机会，然后自己成功拜入erstickt门下，反过来高高在上告诉我艺术不仅仅需要天分和实力，还需要一点手段？”
靳明嫣很冷静说出这些话，心里的伤疤却再一次揭开，erstickt原本是她来巴黎的动力，只差一步，她就能梦想成真。
葛莹茫然无措，像受惊的小白兔，“嫣嫣，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一直把你当朋友。”
会议室里顿时响起窃窃私语，叽叽喳喳的法语让靳明嫣听着头疼，她往办公椅上一坐，翘起二郎腿，“你要签约可以，但‘glo’主题展的主展位是我的，你想都别想。”
主展位，顾名思义，一场画展中摆放最重量级作品的区域。葛莹的签约要求就是要这场画展的主展位，一个原本属于靳明嫣的地方。
靳明嫣强硬，葛莹柔软，“嫣嫣，这件事你和我都做不了主，最终还是要看画廊的决策，画廊说位置是谁的就是谁的。”
“对吧？joseph？”葛莹抬眸，朝经理盈盈一笑。
joseph刚上任，一直和靳明嫣相安无事，这算是头一次正面交锋，他没想到靳明嫣如此嚣张，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
他回答葛莹，“当然，画廊不是某一个人的。”
“呵。”靳明嫣手指在桌上轻点，看向joseph，“你忘了这次主题展最大的赞助商是谁吗？”
joseph面色一僵。
最大的赞助商是李拥塘，李拥塘不仅是靳明嫣未婚夫的弟弟，还是靳明嫣在法国最好的朋友。
就在会议室里哑然无声的时候，葛莹发出悦耳的笑声，似嗔似笑，所有人看向她。
“嫣嫣，你还不知道吗？二少放话出来，他不会接受你这个嫂子，而且这次展会的赞助，他会撤资。”
葛莹说，“你和二少曾经是这么好的朋友，没想到他竟然会这么对你，你不要太伤心了哦。”
靳明嫣身体一僵，她现在的确在跟李拥塘冷战，没想到李拥塘会做的这么绝，而且动作这么快。
难怪……她跟葛莹不合业内皆知，画廊居然跟她签约，原来症结在这。
joseph神情一松，不再给靳明嫣留面子，“今天的会议就到这，至于画展的主展位给谁，上层领导决定后会通知，不是某个人说要就会给的。”
葛莹调皮地说谢谢joseph，等会议室的人走得差不多了，她才起身走到靳明嫣身边伸出手，“嫣嫣，以后请多多指教。”
靳明嫣不搭理她，把墨镜带上，红艳艳的嘴唇和冷白的下巴露出来，十分冷艳。
这么多年，葛莹最讨厌的就是靳明嫣这副高高在上的神情，明明都是穷苦出身，都是来自让人看不起的中国，她凭什么一直一副高傲模样。
她收起柔弱，“啧啧”两声，“你这么目中无人，是觉得自己一定能嫁给antoe先生，一定能嫁入豪门吗？”
靳明嫣没说话，葛莹凑近她耳边，“昨天我有朋友看见antoe先生带着别的女人参加私人酒局，你该有点危机感了。嫣嫣……豪门可不是那么好进去的。”
“谢谢你的关心。”靳明嫣拎着包站起身，动作优雅地整理裙摆，长睫轻颤，“但……这不是你这个连豪门的边都摸不到的人该操心的事情。”
出了画廊，坐到车上，靳明嫣立即给那个人打电话，但接连几个电话过去都被拒绝。她只好退而求其次给他的秘书留言，希望他空闲了能第一时间联系她。
画廊的“glo”主题展十年一次，影响力巨大，她签约这里就是为了等这次画展。凭借她现在在圈里的地位，主展位原本定了是她的，偏偏葛莹要出现横插一脚。
就像七年前，她们都是来巴黎留学的学生，入选了同一场画展，作为这么多学生中仅有的两个中国人，她们自然而然成为了朋友。
葛莹出身不好，家里砸锅卖铁送她来读书，所以她总自卑，在人前畏畏缩缩，靳明嫣出于对同乡的善意好心拉了她一把，却被她用不正当手段抢走了拜入erstickt门下的机会。
很长一段时间里，靳明嫣痛恨自己为什么总犯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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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过去，虽然画廊那边迟迟没有正式公布主展位到底是谁的，但风向却悄然变了，以前跟靳明嫣关系不错的同事开始跟她疏远，原本跟她不合的更是直接站到了葛莹阵营，在群聊里公开嘲讽她。
靳明嫣不动声色，那边一直没消息，她也不能坐以待毙，直接开始找其他关系，这些年跟着林观鹤，她也积累了一些自己的人脉。
晚上跟一位客户吃完饭，走出餐厅已经是八点多，她接到画廊一位朋友的电话，“yancy，今晚joseph带着caille去跟新的赞助商吃饭，你知道这件事吗？”
“我不知道。”靳明嫣面沉如水。
“他们太过分了，这不是公然排挤你吗？！”朋友义愤填膺，“joseph才上任，他知不知道这些年你为画廊带来了多少利益？！！”
“他怎么会不知道呢？”靳明嫣靠在车边，眉眼在路灯里淡漠，低低发笑，“但他只能二选一。”
joseph新上任，他要扶持新的人，听他话的人。
收到朋友发过来的地址后靳明嫣直接开车过去，服务员带她上楼找包间，踏上木制楼梯，桃木熏香缭绕鼻间，靳明嫣才回过神来发现这竟然是一家中式餐厅。
上楼后是一条雕梁画栋的长廊，此时站满了眼熟的人，满脸笑意的joseph正带着葛莹和站在最中间的男人说话。
看joseph谦虚讨好的样子，这位华人面孔的男人应该就是新的赞助商了。
靳明嫣定定心神，扬起微笑走过去，“不好意思各位，我来晚了。”
众人回头，各种视线汇聚在她身上。
靳明嫣踩着高跟鞋，每一步都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