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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节

 

打工的第七十三天

东京到横滨的距离有多远?

如果是物理距离,竹泉知雀一天内可以游个来回,她是自由泳王者。

假如她不在东京住房,选择成为一名横滨走读生,竹泉知雀将过上每天背着防水书包跳入海中,一路奋力游到东京湾上岸,急跑上学的健康生活。

“如此一来,我的人生将从警匪剧本改为热血运动番。”海浪汹涌的岸边,一位冉冉升起的体育界明星如是说。

阳光,健康,开朗,正是十八岁花季少女该有的青春。

竹泉知雀:但也有一定概率因过于惊人的身体素质被猎犬看中,招入军方就是了。

人生血雨腥风过了头也是没办法的事。

人与人的体质不能一概而论,世上绝大多数人没有竹泉知雀乐于跳入大海与鲨鱼搏斗的勇气,比如游轮的主人、生日宴的主角、不知道有没有一个名叫舒克的兄弟的贝塔·穆尔贝斯先生,他经不起折腾。

他坚持在海上缓速行驶的原则,故而穆尔贝斯号明天晚上才会到达横滨港口。

“早知道就不为了逃票把自己搞得湿漉漉了。”

竹泉知雀双手抱头躺在地板上,脑袋舒舒服服搁在手臂上,“干脆穿泳衣一口气游到横滨,随便打劫路边一个流浪汉,抢他的衣服混上船多好。”

安室透:你做个人吧。

无论怎样都是违法乱纪,两个小时的法治在线算是白看了。

游轮的房间不大,两个人一人睡床一人打地铺,假如忽略高度只看水平距离,约等于睡在一起。

在竹泉知雀心里约等于,她是连腌菜桶都睡得香喷喷的强者,别说地铺,拿根绳子吊在床头她照样美美入睡。

在安室透心理绝对不约等于!虽然他怎么想都认为自由人是男性……也正因为是男性才无心理压力地赶她去睡地板。

安室透靠在床头,盯着旁边的地板看了一会儿,沉默。

果然是男性吧……哪有女孩子高高兴兴睡地板,连床被子都不垫,只从床上顺了个枕头。

枕头还没垫在脑袋下面,被她放在肚子上了。

竹泉知雀此时的睡姿是这样的:人平躺在木地板上,双手抱在脑后,脑袋枕在手臂上,枕头压着肚子。

安室透:我看不懂。

他真的看不懂,这是什么新型的忍者修炼方式吗?

“被我抓到了。”竹泉知雀掀开眼皮,仰视安室透。

“警察先生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吧?”她敏锐地问,“难道是在想什么可怕的事情吗?比如等我睡着把我塞进麻袋,捆上石头从窗户丢出去沉海……”

“海上神秘抛尸事件!”竹泉知雀掷地有声,“困于海洋中央的豪华游轮,被船员打捞出的无名尸体,休假旅行在船的警探a参与办案。信任警探a的船员们并不知道,这是一起贼喊捉贼的犯罪事件。”

受害者永远也没有沉冤得雪的那一天了,她死得好惨啊。

不管一开始有没有让她沉海的念头,安室透承认他现在升起了杀心。

“把枕头放在肚子上有什么用意吗?”他实在很好奇,“顺便,你拿枕头没有经过我的同意。”

“床上明明有两个枕头,分我一个怎么了?”竹泉知雀抱紧她的战利品,“除非你带小情人回来同床共枕,我二话不说还你。”

已经到恶役手上的战利品,想免费要回去唯有迈过她的尸体!

“至于这个。”竹泉知雀拍了拍肚子上的枕头,“我在扮演翻倒的鲑鱼寿司,看不出来吗?”

白白的枕头是饭团,吃掉鲑鱼色拉的她扮演鲑鱼,然后翻倒——“锵锵!翻倒的鲑鱼寿司,参上!”

安室透:“……你今天几岁了?”

竹泉知雀:不才区区十八岁是也。

“年龄是秘密~”她故作深沉,“或许我是个五十岁整容成功的深沉大叔,或许我是个十二岁整容失败的可怜弟弟,或许我刚从泰国回来,或许我潜入了龙宫。到底是多少岁的问题,难以回答呢。”

“你还真是滴水不漏。”安室透没有被长串的排比句绕进去。

他眼前的人无疑是糊弄学高手,无论打直球还是绕着弯问话,她总有糊弄过去的办法。

放在情感领域绝对是不回应不承诺不负责的史诗级渣男。

公安突然警觉:“你工作期间有没有欺骗过别人的感情?”

竹泉知雀:目移。jpg

工作……如果是指卧底工作……是正当交往没错!没有欺骗感情!

只是开马甲精分哄骗男朋友而已,哪里恶劣了?你看她多么善良无害,完全不恶劣啊。jpg

“怎么会呢?我人怪好的。”竹泉知雀急忙转移话题,“枕头放在肚子上可不仅仅是扮演翻倒的鲑鱼寿司,万一警察先生你半夜梦游一脚踩到我身上,枕头可是预防我肋骨断裂的最佳防具。”

“我最近领悟到,人要对自己的骨头好一点。”她真心实意地说,“能不断就别断。”

安室透后悔和她搭话了,悔到想把知雀介绍给这人,她们若是能组个漫才组合,红遍全球不是梦。

竹泉知雀:你,很有眼光!

能打败竹泉知雀的只有竹泉知雀自己,能和竹泉知雀完美搭档的也只有竹泉知雀自己,世界的尽头是水仙。

“我要睡了。”明明今天没干太多事,安室透却已经累了,“向我保证,你不会半夜出门去后厨偷腌菜。”

“向你保证。”竹泉知雀敬礼。

她放下手,若有所思:“换句话说,我可以半夜把床单拉起来遮住你的脸假装自己睡在停尸房喽?”

安室透:“不行!这点也给我保证!”

累了,好累,仿佛在和一匹脱缰的野马谈判,他却不是套马的汉子。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红方卧底好难伺候。另一头,竹泉知雀心累叹气,警察先生一定是被琴酒带坏了。

说真的,红方卧底在酒厂卧底久了,任务结束后还回得到过去纯真腼腆的自己吗?

享受过鱼鹰扫射的畅快战斗,见识过琴酒说一不二的霸气作风,这群卧底回去后得上多少节思想教育课才能捡起社会新风好青年的形象啊?她好好奇。

恶役就完全大丈夫了,进酒厂前黑麻麻一片,跳进酒厂大染缸游了一圈,出来照样黑麻麻一片,五彩斑斓的黑,洋气!

竹泉知雀携带满腹的优越感快乐入睡。

打地铺的黑发年轻人秒睡,几乎眼睛闭上的下一秒呼吸便渐渐匀称,胸口轻微起伏。

她依然维持着“扮演翻倒的鲑鱼寿司”睡姿,脑袋枕在迭起的胳膊上,枕头搁在肚子上,手和脚缩进不合身的男士衣服里。

特别自在,一点儿没有和安室透同处一室的紧张感。

“有点让人羡慕啊……自在感。”安室透躺下来,仰望天花板。

同样用着不是自己的脸和不是自己的名字,做着危机重重的工作,身边没有几个真心信赖的人,这家伙却出乎意料的乐观。

说是自由人,工作也还是蛮辛苦的,上次被丢到组织基地要一个人想办法逃离,这次硬生生游了几千米像只落水小狗徒手爬上船,上来就和他打了一架,现在睡在光秃秃的地板上补眠。

个子矮矮的,身材比普通男性瘦弱好多,一副营养不良的感觉,一看就是不好好吃饭且时常通宵的类型。

“知雀也是这样。”安室透漫无目的地发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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