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电话】
是那个“最高优先级”的称呼,竟意外的有种独特的情趣。
我的手牵上他的,打趣道:“这个机器人仿生能力好强,居然有体温,还有心跳。”
黎深翘起嘴角,握紧了我的手,说:“嗯,世界上仅此一台,只为叶柔而造。”
黎深开车往城郊去,最终我们开到了花浦区。花浦区很安静宜居,而我以前也和奶奶、哥哥一起住在这边。
许是有点触景生情,原本多话的我在来到花浦区之后,也慢慢地沉默了下去。
察觉到我的失落,黎深的手伸了过来,握住我的手,说:“要调头回去吗?”
我看着窗外熟悉又陌生的街景,的:“算了,来都来了。”
“我们就散散步,想回家随时可以回去。”
我点点头。“好。”
下了车,黎深主动拉着我的手,低头看了眼地图,说:“走这边。”
花浦区之所以宜居,是因为路上的街道设计基本都是单行道,两边的人行道却很宽敞,方便人们步行或是骑行,居住区更是禁止无关车子进入。
花浦区的居民们都很爱种花,包括以前和奶奶生活的时候,家里也都常会备着鲜花。一路上经过的许多商铺外都栽种着花,尽管还没到春天,仍然有些四季常开的花开得热烈,微风拂过,粉的黄的红的花与绿叶一齐晃动,将鲜花和泥土的清香散至空气中,被我捕捉到。带着阳光味道的植物草本气味总是令人舒服惬意的,即使因为故地重游,心情复杂,但走着走着,我的心情也慢慢明媚了起来。
这时我们路过了一家便利店,黎深说:“等一下。”
我跟着他走进了店里,他在冰柜前驻足,视线在一排排汽水中逡巡。他说:“你挑一瓶吧。”
我猜到他要做什么了,笑着选了瓶橘子汽水,黎深选了瓶可乐,结账后,我们拿着汽水离开了便利店。
我们默契地拐进了一条小巷,避开了大部分的人流。
黎深问:“准备好了吗?”
我挑眉说:“这话该我问你。”
我拧开橘子汽水的瓶盖,发出“呲”的一声,接着我把瓶身翻转,汽水便向外倾倒而下。
“喀啦喀啦……”
倒出去的橘子汽水在空中凝结成了棒冰,和记忆中那个被冻成了奇形怪状的狼牙棒不一样,这次黎深完美地将它冻得非常接近棍状,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明明倒出去的液体是不规则的形状。
他将棒冰的一头递给我,我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口,说:“嗯,黎深亲手制作的橘子汽水味老棒冰,真好吃!”
他甚至给这根冰棒捏出了一根把手,让我可以用纸巾包着,拿在手里吃。
接着他如法炮制,给他那瓶可乐也冻成了老棒冰。
于是等我们从小巷子中拐出去,重新汇入街道中时,没有人知道,有两个人拿着汽水进去,却拿着两根棒冰出来。这宛如魔法一样的隐秘体验,着实奇妙不已。
最后,黎深带着我来到了一座图书馆。
黎深带着我穿过大堂,坐电梯来到了四楼,又继续往深处走去。我抬头看着最里面的区域挂着的招牌:特殊文件区。
只是,黎深带我来这里干什么呢?
只见黎深对这个区域的工作人员说:“你好,我来取一份文件,编号是s7390-52。”然后出示了他的身份证。
工作人员说了声“稍等”,在电脑里输入这串编号,随后起身前去取。过了一会儿,对方回来了,把一份东西交给了黎深。
黎深向那人道了谢,随后带着我离开了这个区域。
“我们回家?”路上,黎深向我征询意见,“还是说你想再逛逛?”
“回家吧,有些累了。”
“好。”
我和黎深坐上车,黎深却把一直拿在手里的盒子交给了我,随后他发动了车子,才说:“这个东西你收好,这是你奶奶留给你的。”
我一愣。“奶奶?”
我不由得低头,重新打量这个盒子。盒子看起来平平无奇,唯一值得注意的,便是这个盒子需要指纹才能解锁。很显然,如果这是留给我的话,我的指纹应该就能将它打开。可我忽然迟疑起来,问:“你什么时候见过她?她又是什么时候给我留了这个的?”
“她有段时间住院,我是她的主治医生。你不知道也不奇怪,那时你好像刚加入猎人协会和军队,忙得脚不沾地,她也没有把住院的事情告诉你吧。”
“那你现在把它交给我……为什么?”
车子停在了一个红绿灯前,黎深侧头看向我,说:“因为时机成熟了。”
见我不解地看着他,黎深垂眼握住了我的手,说:“我的哨兵决定要和她的向导一起追查那件事情,那就是时候让她知道一些她应该知道的信息了。等你知道了我们可能要面对的是个怎样的对手之后,你仍然还有退出的选择。”
“我不会退出的。”我坚定地说,“我必与你共进退。”
黎深的手盖在盒子上,说:“好,那等你觉得准备好之后,就打开看吧,不过,不是现在,至少等回到家再说。”
我的视线不着痕迹地看了眼后视镜,说:“是因为那些一直跟着我们的小尾巴么?”
黎深收回手,握在方向盘上。“你也发现了。”
“是啊,从我们出门开始就一直跟着,离开市中心后更是跟得紧。”我冲黎深歪了歪头,“是冲着你的还是冲着我的?”
“或许兼而有之,现在我和你可是同一阵线的人了,还有必要区分你的我的么?”黎深打趣道。
我若有所思地垂眼看了看奶奶留给我的盒子,把它放进了我的包里,道:“如果是冲你来的,或许跟你在欧凡市发生的事情有关?”我的手拍了拍包,说,“你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把这个东西一直拿着,上了车才给我,好一招瞒天过海……”
过了会儿,黎深忽又笑了笑,说:“这次可不许又说我瞒着你了,我不过是受人所托、忠人之事,我需要等到我们完全信任彼此、且事情不得不走到这一步的时候,才能将这一件物品交给你。”
我侧头看着他,说:“就这么怕我记仇惩罚你啊?”
“是啊,发情期被迫禁欲,真当我是机器人,欲望的开关可以随心所欲地控制么?你可让我好好吃了次苦头,哪里还敢再骗你瞒你。”黎深语调很轻,话间藏笑,说话时仿佛有羽毛在轻拂耳畔,痒痒的。
“知道就好。”我笑着凑近了黎深,亲了亲他的侧脸。
“别闹。”黎深无奈地笑着偏了偏头,“乖,马上到家了。”
看着后视镜中仍旧紧紧跟着我们的车子,我却忽然计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