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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人情事故

 

人选。但圣杯和土地让他不能留在这里超过一天。藤丸立香再次求到美狄亚。

这个问题在美狄亚看来很落伍,她的理论将之简化成一个纯粹的魔力问题。

“我早说过了,一个人都没有好好听是吧?”美狄亚的话是魔术师的专业,人却是盯着君士坦丁骂的,“这个圣杯本来就会自动汲取土地魔力,只是份量太小了,向圣杯许愿,把现界留在此时此地。魔力会有不足,每七天用一划令咒补齐。”

藤丸立香算了算,她有三划,可以通过转移留给美狄亚——她也是个卡bug专家。佩佩下周回来还有三划,四十二天一个周期,算上回复应该是够的。这么做的前提是,两位御主需要起码有一位保持全须全羽在城里。以城中兵力,似乎很难。

君士坦丁表态:“令咒是御主号令从者的重要之物,我不建议使用。”

他不知道藤丸立香的强力麻辣,就算没有令咒,从者也爱死她了。美狄亚白他一眼,仿佛他是个搞事情的麻瓜。

“那我留在这里,调整’颠倒’圣杯的份量,三天内可以完成。许愿的常态化会让它变得偏离圣杯的本质,佩佩隆奇诺的rider是圣徒,会因为魔术的扭曲和认知的矛盾痛得大叫哦?”

君士坦丁毫不怀疑她的魔术实力和折磨人的本事。

“这是rider御主的发言。我相信伟大的神代魔术之力,但,在事情尚无定论的情况下,我坚决反对让从者受苦,这有悖时钟塔的精神。”

君士坦丁知道这话不单独是安慰,提时钟塔是要把奥尔加玛丽拉下水,提到她,藤丸立香不可能不开口去压美狄亚。有御主帮说话,君士坦丁好受了点。

君士坦丁考虑过另一种情况:他自己带兵出去。但根据他的经验,从首都到瓦拉几亚陆路有上百公里,算得上一趟远征,也是他完全不熟悉的地域。他不喜欢打没有长期筹备的仗,如果硬由他来做,集结恐怕都要两三个月,到时弗拉德也被太阳晒没了。君士坦丁自认处理不了,还是全权交给藤丸立香更合适。

情况一时僵持。

奥尔加玛丽开了口:“我也是魔术师,rider不在的时候,就由我来吧。”

“不可以哦!”“不能让所长陷入危险!否则一切都白费了!”佩佩和藤丸立香一起拒绝。

“啊,那我想想什么无痛的办法吧。哦,有了。要用吗?”

美狄亚收起表演,君士坦丁也配合地伸出手。美狄亚的魔杖在他掌心点一下,无痛是假的,但他忍得住。他觉得美狄亚这么费力折腾一定有什么有求于他们的,大概是出于希腊乡情?君士坦丁不想管,这是藤丸立香要解决的问题。麻辣闹剧赶紧结束吧。

城门打开,军队由各城门步出,金角湾也久违地放下了锁链,船队疾行于海上。国民议论纷纷,他们第一次在这位皇帝的任期之中经历如此紧密的战争。这座城市上个月还在被炮轰打、皇帝低三下四向各处求援,今天却有余力派兵出征。势头颠倒,宛如海风无常。

贞德离开了,战争让她觉得就算这圣杯为君士坦丁所用,也不会造成什么恶劣后果。她很少见到皇帝战后不先薅钱而是先主动救灾的,称得上至善。倘若有恶果,也会是再次易主的结果,到时再回来就好了。

但是如果以特异点或圣杯战争解释,这地方确实很模糊暧昧:和圣杯关联的从者只有一位,圣杯的属性又是倒置的,属实异常。只是那句“佩佩这里只有一骑从者的圣杯战争”让她有点怀疑,佩佩解释了修验道的神通,如果他愿意,是可以看透此世此身因果的。这也让贞德感到,平行世界可能是更好的解释。

寝宫变得空荡荡的,君士坦丁觉得全身发痒,他很想被抱着,但没有人,他叫来近卫队,出门夜巡。一个个无眠之夜就这样度过。

奥尔加玛丽还是来了,她强制把佩佩留在2005年的伊斯坦布尔继续工作,一定要亲眼看看“小小的,并不伟大,是工作和栖身之处”的君士坦丁堡。除去先前守城的从者,君士坦丁没有要求藤丸立香留下其他人。至于藤丸立香自己对从者的安排,他没过问,免得被糊一脸麻辣。

早上,君士坦丁带着奥尔加玛丽上了城墙,“称颂阿兹特克的特拉洛克,请降下美丽的细雨!33毫米,一小时,下午一点开始”,这是他喜欢的许愿,这种小愿望不需要血祭。

他们往海岸方向走几公里,碰见正在督军的诸葛孔明,军师身旁有琴,左手香烟、右手一本厚厚的中文版《拜占庭帝国史》。君士坦丁不识那些方块字,只记得这是藤丸立香让他买来给军师的礼物,等订货等了半个月,比其他人的要晚。读书是延迟满足的高雅癖好,令他欣赏。

奥尔加玛丽和诸葛孔明叙旧,迦勒底人际关系复杂,君士坦丁也听不懂那些魔术师用语,就暂时回到近卫军里,他把香烟给指挥官,让他发放,特意嘱咐到没人的地方再抽。近卫军半数是从王子时代就开始跟随他的,也有一些战后补充的新人,这波香烟稍微抹去一些资历差异的不快。

队尾有士兵大着胆子咕哝:那位女士是什么人、让皇帝这么开心,甚至乐意发东西给他们挣点面子、免得被对方的军师压一头?君士坦丁瞪一眼,士兵立刻被指挥官揪走,没有参与当天的后续护卫,过几天就被调到前线去。

“……所以是这个问题,”奥尔加玛丽红着脸说,“看似是一个性格问题。但是还想请现代魔术科的君主帮忙。”

“如按史家之言,千年以来拜占庭皇帝历来多是守成君主,没有探寻的传统。所以,这位虽然勇武,但在擅长拓张的不列颠人看来,依然非常被动,”军师合上书,“不是魔术问题,而是地缘和历史造就的思维定式。”

“没有魔术改变的办法吗?”

“一千年,要从’根源’开始。”

“那,你怎么和以前的rider相处的呀……”

军师红着脸打断她,声音也多了些少年气:“恋爱去问莱妮丝,我不知道!”

和rider从者恋爱大概没有什么方法论,奥尔加玛丽跑开了。

君士坦丁没听到这话,所以奥尔加玛丽红着脸回来的时候,他还以为她被风吹发烧了,欢天喜地问她要不要回2005年的伊斯坦布尔休息,得到礼貌的拒绝。他们离开城墙的时候,君士坦丁收到军师一句忠告:“她在身边的时候,就请不要太勇武了”。他道了谢,觉得自己在迦勒底面前也没什么勇武可言,是个躺赢的弟弟。

奥尔加玛丽在君士坦丁身边,沉默地听着他鼓励近卫军,饿了吃一点便捷食品。她骑马很稳,和她小口小口吃巧克力一样优雅,让他觉得不像个现代人。

午饭是回寝宫吃的,有鸡蛋和鱼,因为调料是从伊斯坦布尔提前带来的,所以和现代餐味道差别比较小。奥尔加玛丽去了趟厕所,回来后呆坐很久,显然是遭到了冲击。君士坦丁不问她的感受,只想等她受不了、自己赶紧回到2005年去。他觉得她是一个支援的合作伙伴,在后方提供资金就行,前线属实不是她该来的。

君士坦丁为奥尔加玛丽单独准备了房间,和藤丸立香一样的配置。奥尔加玛丽在乳胶床垫上躺了半个小时,跑到他的寝室。

“我想到海上去。”

“海边比这里更危险。”

“没关系。”

“在那里没人能保护你。”

“我能保护我自己。让我用你的魔力,我还能保护你。”

上一个要保护他的年轻人还是弟弟托马斯,君士坦丁感觉心中残留的那点柔软被捏住,就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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