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萦绕在身前的冷香仿佛更浓了,时璎有片刻出神。
她简直对这味道着迷了。
真想占有寒止啊。
太过危险的想法刚冒出来,时璎就惊得攥紧了手,“我知道了。”
“时璎。”寒止凑近半步,“这时候,你该夸我嘴甜,夸我乖,夸我是可心人儿,而不是干巴巴地说你知道了。”
“乖?你坏得很。”时璎面上笑意愈浓,“不过,寒小姐的调教,我铭记于心。”
“我是坏,你不喜欢吗?”寒止微微挑眉,得意道:“你喜欢啊。”
时璎短暂地笑出声。
“时璎!滚出来!”
刺耳的男声搅扰了众人的兴致,寒止循声看去,只见十几个壮汉气势汹汹地走到擂台前,其中一人浑身是血,该是硬闯山门时受了伤。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折松派的弃徒!当年没将你们赶尽杀绝,竟还不知悔改!”
“一群忘恩负义的狗东西!掌门名讳,你们也配直呼?”
六年前,折松派弃徒伙同西南流匪一道,闯入山门,大肆烧杀,刚坐上掌门之位的时璎,内不能服众,外又遇此大难。
为成全师父临终所托,保门派及弟子安全,她以命相搏,险些死于乱刀之下。
当年的时璎自顾不暇,来不及对逃窜下山的弃徒赶尽杀绝,后来,她一门心思隻想突破内力大关,也没将这群人放在眼里。
但当年结下的仇,到底还没报。
为首的刀疤脸,身高八尺,虎背熊腰,两手各拎着一隻大铁锤,他对周遭的谩骂置若罔闻,抬手指着时璎,“六年前,你就差点死在我们手上,折松派,当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时璎面不改色。
“不说话?害怕了?”刀疤脸冷笑,面上的肥肉泛着油腻腻的光,“你也知道,自己是上不得台面的货色吧!当着你门中这么多弟子的面,我要挑战你,你敢是不敢?若你输了,就把掌门之位让出来!”
寒止微微敛眸。
时璎不紧不慢地朝他走去,“好啊。”
刀疤脸扭动脖颈,举起一对铁锤,“那就去死!”
他势如雷霆,抡锤朝时璎砸去,眨眼一瞬,人却消失在他脸前。
刀疤脸刹住脚,刚侧身,隻觉脖颈一凉。
时璎闪退数步,避开了四溅的鲜血,她出剑太快,稍有修为的弟子只看见一道冷光,还未入门的,直到刀疤脸头身分离,轰然倒地,才反应过来。
“时璎!你连装都不装了!你早就想杀我们了吧!若非我们藏得好,恐怕早就遭你毒手了!”
时璎扫视着眼前的乌合之众,缓声而笑,“血债血偿罢了。”
“好啊!那今日就算个彻底!”
十几个壮汉齐齐拔刀,众弟子也纷纷起剑。
一时雪芒夹杂着冷光,最先衝到时璎跟前的人,被砍断一臂,时璎为护身侧弟子,避闪不及,热血喷溅了她一手。
飞身落在刀光剑影中央,她挡住身后的弟子,“都退下。”
此情此景,一如当年。
只不过那时候,手持传位令的她,赢得太狼狈。
拇指摩挲着镶嵌在剑柄上的白玉,热血顺着她素白的手指淌下,背对着门中弟子,时璎褪去了面上的伪装,眸光森冷。
她这二十余年,已然被太多人轻践过,怨恨交织着不甘,扭曲的胜负欲背后是她可怜的自尊,时璎没意识到,她此刻已是满身戾气。
寒止望着血影间出招渐狠的时璎,心下几转,偏头对莲瓷说:“今时不同往日,时璎当年再怎么狼狈,如今也是名震江湖,他们难道不清楚?如今贸然上山,岂不就是来送死。”
莲瓷也察觉不对,“时璎的状态不大好,这些人刺激到她了吧,还是说,这群人上山,就是为了要刺激她,给她找不痛快?”
时璎剑锋之下,鲜血长流不止,她沉浸在往事之中,丝毫没注意到危险正在靠近。
远处林荫里,有人影闪过,不多时,几根银针直袭时璎的后背。
待她回神之际,已无法闪躲,千钧一发间,一把长刀撞掉了银针,时璎反手捅死了最后一人。
长刀径直插进石柱里,将百年坚石震出一条裂缝。
擦过身侧的力道让时璎猝然想起那个雨夜,她猛地回头,只见台阶之上,莲瓷的刀鞘已然空了,而寒止正乖乖揣着手。
时璎在这一刻恍然大悟,雨夜挑衅她的人,原来就是寒止。
那般霸道的内力,她体会得真切——
右手腕骨至今还没好全呢。
时璎垂眼看着落在脚边的银针,明白自己被算计了,也暗骂自己这么容易就被刺激得不清醒,险些遭遇不测。
她没有把心思展露在面上。
莲瓷心如擂鼓,她瞧着时璎拎刀靠近,双腿因为心虚都快软了。
千万别露馅了!
“方才多谢。”时璎将刀递到莲瓷跟前,“内力很深厚啊。”
莲瓷故作轻松,“不必挂心,过誉了。”
莫名的尴尬让她脚趾都蜷紧了。
寒止也不太自然,她虽有收敛,但这力依旧霸道,只怕时璎心中多生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