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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璎这一觉睡得累极了,就连寒止抚摸她,她也丝毫不知情。
反覆摩挲着时璎手臂上的疤痕,寒止很疑惑。
这条伤疤短而狰狞,不像是锐器所伤,更似被断骨戳伤。
莫非这手臂断过?
“我……”
寒止俯下身去听时璎的动静。
“我爱……”
寒止凑得更近了。
“我爱你。”
寒止并不知道,时璎说这话时,人已经醒了。
她怔了片刻,忽然被时璎掐住了后颈。
“做什么不睡?”时璎问道:“我吵醒你了?”
“你梦见谁了?”寒止咬住她,但是没用力。
“你。”
“什么?”寒止心里生出了隐秘的期待。
“我爱你。”
寒止咬了时璎一口。
“嘶……”
时璎吃痛,却没反抗,她揉了揉寒止的脑袋,“再咬就要留痕迹了。”
“那正好。”
寒止不舍得真咬伤她,只是嘬了一口。
时璎摸上脖颈,感受她的“杰作”,笑道:“没法见人了。”
“哼。”
寒止把所有的力都泄了,软软压在时璎胸膛上,“你方才说的,可是梦话?”
“哪一句?”
时璎明知故问。
寒止没察觉到她的戏弄,只是把头埋起来,才鼓起勇气,小心翼翼地问:“你说爱我的。”
许是同病相怜,时璎隻一下就感受到了寒止的不安与惶恐。
她把试图藏起来的人拎到脸前,一字一句地说:“我爱你,是真心话。”
四目相对,寒止试图寻找时璎眼神里的破绽,可她失败了。
时璎就是爱她,没有撒谎。
爱意迎头砸下,寒止几乎被砸晕了,她无所适从,挣开时璎的怀抱,试图藏进被窝里。
“我知道了,我有点害羞,你让我一个人呆会儿。”
时璎何曾料到自己简单一句话,竟会惹得素日里稳重自持的人变成这般扭捏青涩的模样。
分明从前接吻的时候,还不是这样啊……
时璎轻轻笑了几声,“好吧。”
寒止本以为她消停了,可后背突然被人贴住,耳垂也失了防守。
时璎坏意地说:“你好烫。”
寒止浑身都烧起来了。
“明日是大年初一,刚好船到江槐,咱们去看花灯吧。”
叶棠捶了捶案板上的麵团,“江槐的酥糕是甜口的,每逢年岁大关,满街飘香,还有糖豆铺子,那红的绿的,一夜都吃不完。”
莲瓷抬起沾满麵粉的手,“所以小姐定会喜欢,小姐去,我就会去,对吧。”
“欸——”叶棠笑道:“对!寒小姐愿意去,我想时掌门也会去的。”
正在收捡干柴的时璎微微一笑,“都好。”
“那就说定了啊,我去找寒小姐。”
叶棠说着就想走,时璎霍然叫住她。
“她有些累,还没醒。”
叶棠眨眨眼,“有些累……”
她重复了两遍,瞄向时璎的脖颈,忽然就笑了,“好吧,我待会儿再去找她。”
莲瓷也扫了眼时璎脖颈上的红紫痕迹,顿时头皮发麻。
时璎隐约觉得气氛不太对劲,想解释两人什么都没做,又觉得欲盖弥彰,干脆闭上嘴装死。
“这鸡鸭鱼肉都准备好了,船上有米,还做面干什么?”
叶棠绕到火炉边,捣乱一般揭开了正温着的鸡汤,“好香啊。”
“盖好,别坏了火候。”
莲瓷正揉着面,“除夕是小姐的生辰,我给她做碗长寿面。”
时璎扔柴的动作稍顿,问道:“她素日里在家,如何过生辰?”
莲瓷并没有立刻回答,因为寒无恤的不喜欢,寒止从小到大就没有一个像样的生辰宴,若是有麵粉,她便吃碗长寿面,若是没有,便也罢了。
叶棠反应快,开口像个二世祖,接了时璎的话:“她一个高门小姐,还能怎么过,肯定全是繁文缛节,大操大办,规矩多得要累死人。”
“是挺麻烦的,小姐不喜欢。”
莲瓷希望寒止在旁人跟前是风光的,尤其是在时璎跟前。
寒止是不曾被爱过,但不是她不值得。
“那今年让我来吧。”
时璎对莲瓷也笑,“你教教我。”
“哟——”叶棠拉长了声音,凑到莲瓷身边,“我也学学呢。”
莲瓷用手肘顶了顶叶棠,“你别把房盖掀了,我们就谢天谢地了。”
叶棠“哼”了一声,而后踱到了木盆边,她蹲下身,看似在观察鱼,实则余光一直黏在莲瓷身上。
“小姐爱吃筋道些的面,虽然这天冷,但也不能用太烫的水。”
时璎卷起袖管,将手泡进了盆中,“我记住了。”
莲瓷点点头,时璎的态度实在太好,她一时觉得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