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节
“什么问题。”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狐獴是靳予辞的。”
顾从深缓缓笑了下,默认了。
初桃把该整理的东西都整理出来,看到新鲜的一罐虫子,犹豫再三,要不要给狐獴送过去,它很喜欢吃这种虫子,不然现在只能烂在她手里。
她给靳予辞发了条信息,先询问他要不要。
好一会儿靳予辞回了句:【那你送来。】
赶着天色尚早,虫子还活着,初桃坐车过去,一路上抱着虫子罐头感觉怪怪的。
之前来过一次,她对靳予辞的住处并不陌生,她来找他当然不止为了送虫子,他走时她和他说的话,是有点莽撞了。
她忘记他和顾从深的矛盾了。
顾从深隐瞒狐獴是靳予辞的事实,别说谢他,两人没再打一架都谢天谢地。
摁响别墅门铃,初桃站在铁栅栏前等了许久,看到里面阿姨迈着碎步走来,看她的眼神陌生,“你是……”
“阿姨你好。”初桃打招呼,“我是靳予辞的……朋友,我来给他送东西。”
“少爷他现在有点忙。”保姆阿姨为难片刻,看她手里拿着不少东西,“你先进来吧。”
“谢谢。”
初桃抱着东西进去,跟在阿姨的后面走着,阿姨没带她走正门,路过客厅的扇形落地窗时,初桃看见了靳予辞,以及一个陌生的中老年男子,两人面对面正在对峙。
“我们家先生今天来找少爷谈点事,姑娘你要不先等一阵子?”保姆阿姨边走边说。
“好。”初桃刚应下来,便见落地窗里的中年男子,忽然抬起手边的柱杖,悬空后以最短的距离朝靳予辞身上打去。
她不禁停住脚步,手里的东西差点掉下去。
客厅里,面对父亲的责罚,靳予辞不仅没有躲闪,身姿依然保持挺立,腰背很直,被打完后动都没有动一下,甚至眼睛都不朝自己的父亲瞥一眼。
“我怎么就生出你这样的混账东西。”靳父柱杖笔直地指向靳予辞高挺的鼻梁位置,“你对得起你那死去的妈吗?”
提起母亲时,靳予辞的眼皮终于抬起一些,眸底的温度始终冰寒低冷,回头看了眼因为震怒而失了分寸的中年男子,“我对不起,你就对得起了吗,当年母亲灵堂之上,你甚至把小三带过去。”
靳父被他说得面色红涨,一时无法反驳,恼羞成怒举起柱杖,再次打在儿子的身上,靳予辞仍然没有任何的躲闪,柱杖尖端击中的力道极大,打在他的那侧肩膀却没有半点曲折,站如虬劲苍松,屹立不动。
靳父要走,阿姨忙着过去送迎,初桃这个做客人的呆呆罚站,她只看得到靳予辞的后背,他没有回头一直没看到她。
也没看到她眼睛里早已蓄满的担忧。
初桃过去查看情况,别墅大门口的靳父并没有完全离去,他不是只身一人过来的,两辆车,前方的车用来引路,坐了四个保镖。
同行的还有他一位漂亮性感的女秘书,恭恭敬敬为他开车门。
靳父保养得很好,呈现在外人面前的是一副华贵沉稳的尊容,无法根据面容猜测年龄,但见他用柱杖协助走路,想必年龄不小了,至少五六十岁。
坐进车里,靳父看了眼别墅院子里的小姑娘,“那是谁。”
前方的秘书微笑陈述:“大少爷身边的女孩从来没断过,想必是新的女朋友吧。”
靳父盯着初桃看了会,他没记错的话,他那儿子虽然混,但并没有带女孩回家过夜。
靳父之前教育过儿子的感情问题,得到的回答是,多亏亲生父亲真传,将他这个做爹的彻彻底底嘲讽一顿。
他这个儿子,几乎事事和家长唱反调,让他读商科,他学音乐,给他安排固定的联姻对象,他外面花边新闻闹得飞起,管这样的儿子,就是折自己的寿命。
车开到一半,前方的秘书忽然说:“靳先生,您的柱杖又坏了。”
“可惜了,再换一个。”靳父闭上眼睛,对自己这根因为打儿子而损坏的柱杖,颇为心疼。
别墅里。
初桃知道自己来的太不是时候。
她按照阿姨的吩咐把虫子罐放下来,不一会儿狐獴听到动静从楼上下来,嗅到她身上熟悉的气息过去用脑袋蹭她的小腿。
初桃蹲下来摸了摸狐獴,小家伙一定是有灵性的,知道她给它带来了虫子,所以才这么开心。
“少爷,您要是不去医院的话,要不涂抹一些消肿化瘀的药膏吧。”保姆阿姨把一个家用医药箱放下,满脸的心疼。
说起来她也算是看着靳予辞长大的,这些年经历了什么事她再清楚不过,一直把靳予辞当自己的儿子看待,如今他挨打受伤,阿姨很是心疼。
“我没事,阿姨你去忙你的吧。”靳予辞只说。
他忤逆父亲,说话狂妄,但面对阿姨这样的打工人从来都是温润有礼的。
阿姨知道自己劝不了,走之前看了眼初桃,希望她能帮个忙。
初桃刚才是看到他是怎么被打的,那柱杖的材质是实心紫檀木做的,挨一下的力道很重,她把狐獴放下,犹豫一会儿,“靳予辞。”
他靠着沙发,阖眸养神,耳朵里插着耳机,似乎没听见。
“你伤得挺重的,要不听阿姨的话,去医院看一下吧?”初桃试着劝了下,并没有对自己的话抱有希望。
他连父亲,阿姨的话都不听,怎么可能会听她的。
果然,靳予辞不耐烦地睁开眼睛,薄唇一扯,“你怎么也这么啰嗦。”
嫌弃她没事,保重身体要紧,初桃从医药箱里取出化瘀的药膏,递了过去。
靳予辞没接,她的手伸出去足足有半分钟。
他就这样面无表情看着眼前这倔强的小姑娘,也没觉得手举着累。
在初桃快要放弃的时候,他终于抬手接了过来,低头扫视药膏的说明书,眉尖时不时蹙一下,显然他并不喜欢去医院和上药这种事情,修长的两指夹着药膏尾端,正要丢开的时候又停了下来。
初桃还在看他。
靳予辞的眼底浮现出玩味,当着她的面,单手慢条斯理解开衬衫上面的扣子,解完两个之后,男人宽实的肩膀显现出来,上面清晰可见一道紫色的淤青和红肿。
初桃正纳闷他父亲为什么要打那么重的时候,男生身上剩下的扣子也被解了,当着她的面,那件衬衫被完整褪下,随手丢到一旁,呈现在她眼前的是男生裸着的上身,腹部八块腹肌的条理分明,既不夸张也不突兀,分割线恰到好处。
那节纹有荆棘刺身的手臂也完整地现出来,很长的一道曲折而上,像是□□里,通往玫瑰园的黑色幽径。
“你,你干嘛。”她结结巴巴问,不由得转过身去。
“上药。”靳予辞神色恹恹,“怎么,你家上药要穿着衣服吗。”
“但是……”
但是她还在这里啊。
而且一声不吭地就把衣服脱了,她还没来得及回避。
“躲什么。”靳予辞拧开药膏的盖子,“又不是没看过。”
“……”
初桃不想和他浪费时间,红着脸催促:“你赶紧上药吧。”
“上不了。”
“又怎么了?”
“够不着。”
不仅肩膀上有伤,后背也有。
初桃噎了会,“那我,我叫阿姨过来帮你涂药吧。”
“叫阿姨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