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饭
荆凯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忙找补道:“我不是说你是外人,只是这是别人的房子,你……”
“那你住这里吗?”荆溪打断他。
“我……”
荆凯彻底词穷了,便也放弃了讲道理,又端出自己是老子的架子,一把抓住荆溪的手腕就往外拖,“我住哪不需要跟你报备,但是我让你住哪儿你就要住哪儿。”
荆溪被拉的一个踉跄,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在走廊上了,便立刻反抗起来,挣扎着往后退:“凭什么?”
“凭我是你老子!”
“你觉得你像我老子吗?”荆溪反问,她都没有说你像不像个老子,而且问你像我老子吗?
直接击中了荆凯的心里并不愿意承认的地方,他知道自己不是个称职的父亲,他可以自己主动反省,但是要是别人说出来他就会恼羞成怒,忽略自己做得很差这件事,从而从其他方面找自己做的比较好的地方,比如物质。
“我不是你老子谁是你老子。”荆凯停下来反问,抓着她的手并没有放开。
“我没有老子!”荆溪一脸倨傲地瞪着他。
“行,我今天就让你看看你有没有老子。”荆凯也不跟她废话了,拉着她往楼梯那边走。
荆溪到底是个小姑娘,就算一路挣扎,也还是敌不过一个中年男性的力道,很快就到了楼梯口,右手像抓救命稻草一般死死地抓住楼梯扶手。
荆凯用力拉了几次,没拉动,荆溪倔劲儿也上来了,有了一个着力点就死不撒手。
荆凯回头,看见荆溪抓着扶手的右手,就上前用另一只手去抠荆溪的手指。
荆溪死死地咬住内唇的肉,让自己不要叫出声来,手指都被荆凯掰痛了,疼得眼泪都蓄满了眼眶。
看着自己一根一根被掰开的手指,眼泪大滴大滴地落下,他一点不在乎这样会弄疼自己,心里的那股酸胀的委屈感立刻盖过了手上的疼痛。
看着手指一根一根被掰下来,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这是干嘛啊,硬要插进来,都这么不受待见了,还死皮赖脸留着干嘛?
手上的力道瞬间卸下,弄得荆凯一下都不知所措起来,攒了一身的力气没处使。
“放开。”荆溪冷冷道。
荆凯这下抬眼,看见荆溪刚流过泪的脸颊,眼睛里还是湿润润的,那股愧疚感适时又冒了上来,嘴唇翕动,想说些什么。
“溪溪,回去吧。”说出的话还是让她离开。
“放手,我要进去收拾行李。”荆溪说。
“不用了,等下我帮你收拾。”荆凯并不相信她。
荆凯的这句话在荆溪的委屈的心上又浇了一桶油,瞬间就烧了起来,用力全身力气一甩,荆凯一时不防,被她甩开。
荆溪怒转下楼梯,脚下一个不稳,脚上穿着的拖鞋从楼梯上栽了下去。
“溪溪!”荆凯惊呼着伸手去拉荆溪,来不及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荆溪滚到了楼梯转弯处的平台上,额头还撞到楼梯的护栏下面,发出了“砰”的一声闷响。
荆凯慌忙地奔下楼梯,抱起荆溪的上半身,看到她额头都渗出了血,“溪溪,溪溪!”
荆溪双眼紧闭,已经昏迷了过去,荆凯便急忙抱起荆溪就往外走。
坐在秋千上的何昔雨看到荆溪被荆凯打横抱着出来,还有额头上的血迹,吓了一跳,赶忙上前,“怎么了?”
荆凯:“从楼梯上摔下来了。”
“怎么会摔下来!”何昔雨震惊,她又不是小孩子,怎么会无缘无故摔下来,脚上连鞋子都没有穿。
荆凯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请求道:“我司机没来,我去开车,可能要麻烦你帮我在车上照顾她一下。”
何昔雨点头,“你先把她放到车上,我去换件衣服。”
说完荆凯就抱着荆溪往车边走,何昔雨换完衣服下来直奔这边,后座的门开着,荆溪已经被横放到后座上了,占满了整个后座,还是昏迷的状态,荆凯也坐到了驾驶位上。
何昔雨皱眉,车门开的这边是荆溪脚放的位置,看着荆溪光着的脚,对荆凯的好感度瞬间又下降了几个度。
她拿出刚才在荆溪房里拿的袜子,弯腰给荆溪穿上,穿袜子的时候看到荆溪一只脚的脚踝似乎比另一只大了不少,似乎是肿了。
反正都要去医院,到医院再处理吧。
把她的脚轻轻地塞进车里,关上车门,自己绕到另一边开门,轻轻托起荆溪的上半身,给自己腾出一个位置来,再把荆溪的头枕在自己的腿上。
荆凯看着她的一系列动作,对比自己刚才把人随便扔到车座上的举动,面上闪过一丝尴尬的羞愧,不自然地轻咳一声,“坐好了吗?”
何昔雨嗯了,没再说话。
车子平缓地驶入大道上,何昔雨看着荆溪额头上的血迹有些触目惊心,又从包里拿出消毒纸巾。
冰凉的触感在额头上轻轻擦拭,让荆溪的意识慢慢回笼,努力地想睁开,奈何眼皮如千斤重一般,费劲力气也还是一片模糊,只有一阵及清淡的茉莉香萦绕在鼻尖。
何昔雨看到荆溪的睫毛煽动,扬声道:“你醒了!”
听到声音,像替她揭去了压在了眼皮上的千斤顶,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何昔雨放大的脸,正俯身给荆溪清理伤口,温热的呼吸混着茉莉的清香洒在荆溪的脸上,车窗外有阳光树影一阵阵掠过,她红润的唇在光影下熠熠闪动,因着刚说完话嘴唇还微微张着,露出里面的一点点白牙,好像是在笑。
自己醒了她很高兴吗?
前排的荆凯听到声音,回头看了一眼已经睁开眼睛的荆溪,心里霎时松了一口气。
“溪溪,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荆溪听到他的声音脸色一沉,没有理她,翻身把头埋进了何昔雨的小腹之中。
荆凯从后视镜里看到荆溪翻身的动作,有些尴尬的讪讪,好在何昔雨并没有注意他,只是低头看着埋在自己身上的荆溪,手轻轻的摸过她的短发,嘴角带着若有似无的怜惜。
何昔雨不是不喜欢荆溪吗?
到了医院后检查完,脚没有骨折,肿胀是因为足踝部韧带损伤,造成了韧带撕裂,医生第一时间做了冰敷处理,以此减少疼痛。
头部有轻微的脑震荡,为了避免还有其他的后遗症,需要留院观察几天。
荆凯帮荆溪办理好住院手续,但被荆溪拒在了病房之外,何昔雨在病房里等荆溪睡着之后才出来。
荆凯见她出来,从走廊的椅子上站起来,“她怎么样。”
“医生给打了止痛针,已经睡着了。”何昔雨说。
“嗯。”荆凯点头。
“那我就回去了。”
“好,今天谢谢你。”
何昔雨走出了两步,想起来什么又回头问了一嘴:“你会留下来照顾她吗?”
荆凯指了指紧闭的房门,无奈道:“她并不想见到我,我晚点叫那个照顾她的阿姨过来。”
“好,再见。”何昔雨应一声,对荆凯自我开脱的话很不耻,但这是别人的家务事,她也没资格评判什么。
第二天上班,何昔雨一整天都心神不宁,老是想着医院里的荆溪,就她那性格,也不是个讨喜的孩子,家里阿姨会好好照顾她吗?
这孩子毕竟是在她家里摔倒的,而且又是合作伙伴的孩子,于情于理,自己都该去看一下的吧。
把自己的心理建设做通了,何昔雨下班就毫无心理障碍地去了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