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节
“向老厨艺很绝,等会一定要多吃几碗,我来这边打杂几个月,都胖了十几斤。”
傅岑又被他夸张到。
“你是跟着向老学画画的吗?”
学徒摇头:“我倒是想,可向老早就不收徒弟了,他隐退这么多年,我也是好不容易才求来这个机会,平日里打打杂,说不定能遇到向老心情好,给指点几句。”
他朋友得知他获得这个机会的时候,都羡慕极了。
说话间,向老在厨房里喊了一身,学徒忙放下手里的活进去将菜端出来,傅岑也喝完汤去搭手。
三人坐在瓦檐下的小阳台吃饭,暖洋洋的日光洒在身上,旁边是茁壮生长的菜田,颇有股田园的闲情雅致。
向文博给傅岑夹了一筷子鱼香肉丝:“你们小年轻都喜欢吃这个,我第一次弄,尝尝味道合不合适。”
傅岑合着饭吃了一大口,眼睛噌地亮了起来:“好吃!”
真的是家里的味道。
向文博又给学徒夹了些,让他们多吃些:“都还在长身体呢。”
傅岑原本是会客气的,奈何这桌菜太合口味,忍不住每盘都尝了尝,小炒肉、虎皮青椒、小青菜、酸汤鹅掌
直接吃撑了。
这一刻傅岑也产生了留在这里当学徒的想法,怪不得学徒能吃胖十几斤,他也能!
向老酌着小酒,看他们吃得高兴,自己也高兴。
吃完饭,傅岑帮着学徒一起收拾桌子,正要搭手洗碗时,向文博叫他过去。
二楼临窗的一间屋摆满了画作,向文博背着手望着外面弯弯绕绕的巷景,说道:“你学画多久了?”
“学了差不多二十年。”
向文博笑:“你不才十九岁?就算从落地开始学,也哪来二十年。”
傅岑一时忘了这茬,窘红了脸。
向文博摇头失笑,他也是了解过傅岑的:“我还从没见哪个学画才半年,就能画得如此炉火纯青。”
傅岑:“不、不是的”
“你啊,就别谦虚了,有天赋是好事。”
傅岑:“”
向老继续道:“这个圈子,有天赋的年轻人大多自傲,像慕家那小子,从小没跌过跟头,但我看你,却不骄不躁,实在难得。”
傅岑挠了挠头,感觉向老对自己误会挺大的。
好心虚。
向文博回身,定定看着傅岑,眼神一下就变得格外凌冽,傅岑被他吓一跳,微微睁大眼。
向文博:“十年前我就放话说,再不收徒弟,但今天我为你破例一次,只问你,愿不愿意拜我为师?”
惊喜来得太突然,傅岑陷入呆滞,好半晌才结结巴巴道:“拜、拜您、为师?”
向文博挑眉:“怎么,不愿?”
“怎么会!”
傅岑当即朝向文博跪了下去,重重一拜,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师父!”
向文博努了努嘴:“还有呢?”
桌上已提前备好了一盏茶,傅岑端茶时手都在抖,双手捧过头顶递给向文博,向文博接过茶盏喝了一口,一时笑眯眯的,亲自将傅岑扶起。
“舒家小子那事,我会为你主持公道,但因为造成的影响不大,顶多也只能敲打一番,他下次若再敢犯,画协自会将他除名。”
傅岑眼中浮现疑惑,舒家小子,谁?
向文博拍拍他的肩:“有空介绍你师兄师姐给你认识,让他们多帮衬帮衬你。”
两人又聊了一些画作上的见解,时间不早了,向文博才放人回去。
离开时,学徒很是羡慕道:“你可是向老的关门弟子,未来在圈子里横着走,逢人都得敬你三分,叫你声小师叔。”
傅岑倒是没为这种虚荣在意,能有个在这路上指点的师父他很感激,最重要的是:“我终于能跟你一样,几个月长胖十几斤了!”
学徒:“”
感情你是为了蹭向老的饭是吧。
傅岑没打电话给沈梧风,他打算自己打车回去,但一走出巷子,就看到沈梧风的车等在路边,小崽崽降下车窗探出头喊:“粑粑,窝吼想泥~”
上了车,傅岑诧异地问:“你们怎么知道我这时候出来?”
沈思故眨巴着大眼睛:“是父亲嗦粑粑要肥来惹。”
于是傅岑又看向沈梧风。
沈梧风开着车,抽出间隙跟傅岑在后视镜对视:“你的通讯步数动了。”
傅岑:“”
傅岑捂脸,他脑海里浮现出,沈梧风一直盯着通讯步数看的画面。
沈思故掰开傅岑的手,问:“粑粑今天有想窝吗?”
“想!当然想啦。”傅岑啾了一口小崽崽的脸。
攻击画协网络的事被查明,向文博难得出山发难,吓得舒家的当家人连夜准备名画,带上舒记笙就上门找向文博请罪。
面临的却是向老避而不见,只让学徒传话:“如果真心悔改,应该去找当事人赔罪。”
舒爸殺兴而归,劝舒记笙:“你怎么惹上向老看好的人,要不你还是去跟那位小同学好好说说,别影响了你之后的决赛。”
舒记笙并不在意此事,他既让人做了,就做好了被查出来的准备,意外的只是傅岑居然有向文博撑腰。
他在得知傅岑重画完一幅画后,就知道曹葛这枚棋废掉了。
于是决定顺水推舟逼沈梧风动用资助人的身份,让作协重开投递通道,然后利用舆论压力,让傅岑名声彻底臭掉。
却不想傅岑总有贵人相助。
“爸,画协那边顶多通报批评我下,造不成多严重的影响,我之后不再做这种事就行。”
舒爸气得点他额头:“我在意的是你的名声,你用不正当手段攻击对手,从此都会被打上善妒的标签!”
美术界不光要炒画,同样也炒人,炒名誉最好的方法除了画作好,还有就是人设,黄家捧黄齐晏小马良的人设,舒家又何尝不是在捧舒记笙“温润如玉、陌上公子”的人设。
看舒记笙脸色不好起来,舒爸只能不提此事,用关系将这件事压得严实,但始终泄露了风声。
毕竟这事跟向老搭上了关系。
作为对头的慕堇仪得知后,笑得前仰后合,他就说舒记笙那家伙装得很,碰上傅岑还不是翻船了!
慕堇仪知道了这事,他的那些小弟也都知道了,小弟们知道,学校论坛基本全都开始讨论这件事,虽然大部分帖子都被管理员删除,但私下议论的也不少。
美术界说大不大,每年新星也就那几个,有点什么瓜一出基本人尽皆知。
慕堇仪幸灾乐祸地跟傅岑道:“这段时间舒记笙都没来听课,他之前预售出去的好几幅画都被退了回来。”
傅岑依旧处于摸不着头脑的状态,怎么没人跟他详细说说发生了啥。
包括慕堇仪在内的都以为傅岑这个当事人肯定知道内情,实则傅岑听得云里雾里,舒记笙怎么了?
吃瓜吃得不明不白好叫人揪心!
正想要仔细问问时,那头慕堇仪就道:“话说你是怎么跟向文博搭上关系的,向老他可隐居了好多年了。”
“向、向文博?”
傅岑睁大眼,饶是他这个穿书来的都知道向文博是何方人物,更别说在土著心目中向文博犹如神话般的地位。
他万万没想到,师父居然就是向文博。
慕堇仪更惊讶:“你不知道?他可是画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