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节
薄望京说,那就在家两个人过。
她接到老太太的电话后,十分犹豫,反过来担心他不自在,按了静音,“外婆打来的。”
薄望京亲自给她热晚上喝的燕窝汤。
两人和好后,他不大喜欢陈姨在家,很多事都得自己上。
他眼皮没抬,淡声说:“听你的。”
席烟决定去。
薄望京托人买了些补品和好酒,一晃很多年过去,他上次来席烟父母家,还是结婚不久那会儿,住在旁边的一家人讨了几袋喜糖,直夸:“贵婿登门,福气在后头哇。”
薄望京和席烟十指相扣,她觉得非常不真实,这些事就像昨天发生的一样。
“如果你想,我可以经常带你过来。”薄望京仿佛察觉她表情的微妙,晃晃她的手。
席烟摇摇头,“你记不记得这里当时倒了根竹子,我拌了一下。”
薄望京接着往下说:“我怕你摔,扶住你的肩,结果好像吓到你了,蹿得比小老鼠还快。”
“那不是……”席烟住了嘴,那不是因为喜欢你,害羞么。
“不是什么?”薄望京深深地瞧了她一眼,笑了声,没戳破。
家里特意给他们留了门,门没关,李云心听到声响出来,脸上都是笑,明明很开心,邀他们进来的动作却很拘谨:“望京,烟烟,来啦。喝茶还是饮料?桌上有水果,爸爸在楼上马上下来。”
薄望京顿了顿,客气道:“不用忙了,妈,我和烟烟刚吃完午饭。”
明明很简单的称呼,席烟心里却激起一阵暖流,不知怎么她很喜欢这个场景。
普普通通,平凡和暖。
薄望京轻声同她耳语,“笑什么?”
席烟唇角又往上翘了几分,说:“没什么。”
随后她嗔道:“都赖你,平时太严肃了,我爸妈在你面前都放不开。”
薄望京倒没觉得有什么,淡声说:“别以为你没责任,背地里我的坏话说少了?”
席烟摸摸鼻子,哼了声,试图抢回场子,“本来你以前也没多好。”
薄望京瞥了她一眼,面无表情揉揉她脑袋,“看来你会一辈子念着这事儿。”
席烟昂了昂下巴,“不许么?”
薄望京瞧她这般耍赖样,心里怎么也恼不起来,唇角勾了下,“许。后半辈子加倍给你补上,嗯?”
席烟觉着自己要化在他缱绻的目光里了,脸微热,把头埋进他胸口,两手胡乱地往他眼睛上一遮,“别看了。”
薄望京气定神闲地垂视那颗毛茸茸的脑袋,轻笑道:“怎么这也羞。”
俩人闹的时候没看到厨房两位长辈,席宜民手肘戳了戳李云心,下巴抬了抬,示意客厅的方向。
李云心看到也笑,说:“蛮好。”
她看了一阵,不知怎么的,眼里滚下泪来,席宜民拍拍她肩膀,轻轻安抚。
李云心摁了摁眼角,带着鼻音,“要是他们不好,我一辈子不会原谅我自己。”
“现在不是看到了么,没事,都过去了。”席宜民低声说:“儿女有儿孙福,以后我们家好好的。”
老太太午觉睡迟了,席烟拎了她爱吃的水果去她房间闹她,老太太吓一跳,笑骂:“小坏东西,我还以为地震了呢,看来某些人把你宠得越来越不懂事了。”
席烟撅了撅嘴,“没他我不是也这样。”
老太太缓了一阵起身,不和她掰扯,“要不要吃个粽子?我和你妈闲着没事儿包了几个。”
席烟点点头。
不过快晚饭了,菜特别多,粽子就没吃,保姆打包了一袋给席烟和薄望京带回去。
饭桌上席宜民下意识让薄望京坐主位,席烟拦了,自作主张给他挑了自己旁边的位置,解了所有人的围。
刚开始话题不太自然,薄望京敬了他几杯酒之后,席宜民兴致高了起来,大家默契地没提以前的事,只说:“以后小两口遇到事别吵架,多沟通。年纪差不多也该要宝宝了。”
“有空多带烟烟回来。”
薄望京一一应了。
寻常没什么人会敬薄望京酒,席烟几乎没见他醉过,今天席宜民一杯杯满上,回家的路上酒劲上来,他才有几分醉态。
司机刚把车停稳,还没走,他可着车后座的人亲,席烟推也推不了。
短短几步路,走出了一千米的样子。
刚进客厅,灯还没开,他直接压着席烟在门上做了一次。
第二天醒过来,席烟觉着浑身骨头没一块是自己的,好像拆了重新装似的,越想越恼,支起身子抓住他肩膀啃下去。
薄望京闭着眼睛,可能是喝多了酒,嗓音比平常嘶哑暗沉,摸摸她的头,笑道:“没几分力,气势倒是凶。”
小烟娇娇啼
端午过后天气越发热起来。
那天讨论到为什么要给席烟取“烟”字儿, 李云心很有发言权。
她说还不知道自己怀孕的时候,老做梦做到烟雾缭绕的山顶,分娩那天早上, 她一睁眼看到外面都是雾。席宜民说那就取名叫席雾, 但李云心不知怎么想起张爱玲《红玫瑰和白玫瑰》里的孟烟鹂,一锤定音道:“叫席烟吧。”
席烟小时候生日一次不落的过了,反倒长大以后刻意回避, 反正没什么惊喜。
和薄望京结婚以后,办过几次宴会,每每要结束了, 他来露个脸意思一下,旁人还觉得俩人恩爱,实则没有一点仪式感。
眼看生日到了,薄望京还是没一点表示,无论席烟怎么暗示他都好像听不懂一样,或者转移了话题。
席烟自己一个人在那边生闷气, 和舒畅吐槽无数次。
舒畅乐得直不起腰,“你俩真有意思, 跟新婚夫妻似的, 既然那么想他有表示, 直接问不就得了呗。”
席烟说:“不行!”
这样跟讨来的有什么区别。
婚白离了。
生日是其次,重要的是,这是他们真正意义在一起后, 第一个有仪式感的日子。
过不过一回事儿, 他有没有心又是另一回事儿。
席烟生日前一天, 她敷着面膜趴在沙发上,薄望京还真说到做到在家不办公, 但他闲下来会看些书和新闻,瞥了她一眼不成样子的姿势,神色寡淡:“脸上的水都擦垫子上了。”
席烟用手刮了刮双颊,问:“你明天有空么?”
“有事?”薄望京翻了一页书。
席烟听到他这句就来气,看向他桌上的手机,“你查查呗。”
薄望京没动,视线依然在书上,漫不经心说:“应该是没空的,白首镇镇政府准备拆迁启动仪式,我这两天得过去一趟。”
席烟不甘心,“你都说这两天,这两天可以是明天,也可以是后天。”
薄望京瞥了她一眼,终于抬起手机看,翻了翻行程表,重新放回茶几上,说:“明天有几个会,大概七八点才能回来,无聊的话我开语音陪你。”
说起这事儿席烟就无语。
前几天薄望京也是要开会,她盯完店里装修准备回家,听说他还要忙一会儿,干脆在外面逛了逛,结果他不肯了,明里暗里想知道她在哪儿,美其名曰怕她无聊。
最后薄望京打了视频电话,非得让席烟听他们干巴巴的财务汇报,镜头一旦歪了超五分钟,微信便发过来了,问:“在和谁聊天?”
管得非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