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节
“你有没有二心,那是我说了算。”
“就跟翅膀硬了的少阁主一样,想飞,也得问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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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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拥吻
雪后初晴,没了云层的遮挡,山顶的阳光猛烈的刺眼。落云子不喜奢华,一切从简,偌大的落霞院中,连一棵遮阴的树都没有。
好在这偏房朝北,日光不至于过于猛烈,却也强势地沿着窗户映进屋内,驱散着昨夜的寒意。
“……”
看着眼前又伸过来的汤勺,影三意识混沌,病恹恹的,下意识地就想拒绝。
这药又涩又苦,难以下咽,胃里翻江倒海般的难受。
陆展清把勺子凑近他的唇边,耐心地哄他:“良药苦口,喝了我让敬平去给你买糖葫芦。”
敬平蹲在院中,揉着雪球,暗戳戳地砸在丁酉身上,耳朵和手指都冻得通红。
丁酉也不恼,不闪不避地看着他,听到屋内的对话,对他说:“少阁主让你去买糖葫芦。”
“我不吃,小孩才吃那玩意儿。”敬平下意识地拒绝。手心拢好的雪球一扔,不偏不倚地正砸在丁酉的肩上,嘻嘻笑着:“你老看着我干啥?生气啦?”
丁酉伸手拍掉了肩上的雪,好脾气道:“我们昨天带过来的那些点心呢?”
陆展清来锐城前特地嘱咐两人,来时带两道方便携带的点心,可现在——
“完了!”敬平一拍脑袋,噌地站了起来,衣上笼着的雪簌簌地落在地上:“昨天着急着打架,我随手放在了地上,这会儿估计已经被踩的稀巴烂了。”
丁酉高深莫测地看着他,敬平心里发毛,凑前问道:“咋办。”
“重新做一份,或者,去买糖葫芦。”
房门开着,敬平悄悄地朝里头打量了一眼,咕哝道:“看起来怪可怜的…好吧。”
趁丁酉不注意,敬平一把挎过他的脖子,把人一起拐下了山。
影三受刑般地咽下最后一口,苦得舌根发麻,攥紧了被子。
一颗被剥开糖纸的牛乳糖就送到了唇边。
影三本应该用手接过,可他实在贪恋这相触的温度,胆大妄为地启了唇。
温热的气息淌过陆展清的指尖,将牛乳糖含进了嘴里。
甘甜的牛乳混着麦芽的香气,霎时就把口中的苦意冲刷的一干二净。
“甜么。”
陆展清提过被子,笼在他肩后,打量着影三仍显苍白的脸色。
影三小小地点了点头。
两人挨得极近。
近到陆展清能闻到被影三呼吸带出的清甜香气。
“伤口还疼吗。”
近在咫尺的话低沉沙哑,像最轻柔的晨雾将影三包裹。
露华香效用褪去,五感回笼,浑身都疼,尤其是右手两根被生生拗断的手指,轻轻一动,就是钻心的疼痛。
影三不想让陆展清忧心,抿着唇,小声道:“不疼了。”
明明圈在怀里的身躯一直在细微的抖动。
影三不知道后来发生的事情,对上陆展清那双熬了一晚通红的双眼和无法掩藏极度疲惫的神色,以为都是因为自己。内疚之余万分自责,嗫嚅道:“对…对不起…都、都是我的…”
陆展清一颗心被反复揉捏,最后只剩疼痛。
影三让他心疼得快要发疯。
喟叹低声而至:“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是我没护好你。”
影三惴惴不安地摇头。
身为影卫,护卫不好主子已是大罪,更担不得主子向自己的道歉。
“我……”
陆展清收紧手臂,打断了他的自责,在眉间落下了一个轻吻。
“我的三三,是最好的。”
不知是这个吻更猝不及防,还是三三这个称呼更加撩人心神。
影三睁大了眼睛,大脑一片空白。
陆展清的吻游走过眉间,来到了高挺的鼻梁。
轻柔的气息拂过,最后落在了影三因震惊微微张开的双唇上。
影三方才吃过牛乳糖,就是再屏着呼吸,牛乳特有的香醇仍在蔓延。
陆展清用手笼着他的后脑,在影三茫然羞赧的不知所措中,与他相吻。
气息相融,唇齿勾连。
直到影三的耳后红成一片,陆展清才放开了人。
他看着染上嫣红的唇色,哑声笑道:“换气啊,三三。”
尽管陆展清没有教过他接吻的含义,但影三还是品出了陆展清唯对他一人的特殊与温柔。
他下意识地用左手碰了碰方才双唇相贴的地方,后知后觉陆展清目光一直在他身上,羞得手指都蜷了起来。
什么都是混沌的,哪里都是烫的。
影三话都说不利索:“少、少阁主……”
“嗯。”
陆展清圈紧他,气息拂过耳畔:“确实很甜。”
影三彻底沉溺在名为陆展清的深潭里,再不能脱身。
到底是重伤初愈,陆展清担忧他神思困乏,抱着他躺下,拉高被子,轻柔地摩挲着他的头发,道:“你昨晚一直噩梦,都没好好休息,快再睡会。”
影三心跳如擂鼓,枕着陆展清的胸膛,眼尾的红许久未消。
落霞院依山而立,每到黄昏时分,总能看到白鸟掠过山林。在万顷翠色中摇曳出一抹惊鸿的白。恰巧今日有晚霞,红霞层叠铺开,垂坠在暮色四合的天际中,映着柔和的余辉,烧成绚丽夺目的红金色。
“许久未见这般天地壮阔,万顷辉煌的景象了。”
落云子正坐在院中的凉亭上煮茶。听闻此话,笑道:“绿水藏春日,青轩秘晚霞。别的不论,落霞派的风景那可是数一数二的好。”
煮沸的茶水冒出滚滚热气,萦绕在这一方凉亭中。陆展清提起茶水,先给落云子空了的杯续上茶,再在落云子的对面落了座。
“小兄弟还没醒?”落云子给他倒了一杯茶,推到他的面前。
“服了药,睡得沉。”
陆展清修长的指节在石桌上叩了叩,以表谢意,才拿起茶杯缓缓喝了一口:“前辈唤他影三即可。”
余辉斜映,照在落云子的脸上,仿佛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他用茶具拨着茶叶,说道:“影三应该是他在影风门的称呼吧,如同那七十六一样。他原本的姓名呢?”
“影三在影风门时遭了太多罪,对自己进影风门之前的事情一概忘了,不知自己姓名,连父母也无甚印象。”
陆展清摇了摇头,说:“他的生平,我派人查过,一无所获。”
“小小年纪,命途多舛。”
落云子叹了声,看向远处的飞鸟,欲言又止。
陆展清从容坦然地看着他,心下猜测到了几分,道:“前辈请说。”
“老夫这一生救人无数,他还是我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