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节
梁漱有点难以置信,“他妈的居然强迫你跟傅朝闻分手,叶清怎么说也算是京圈千金,干这么上不得台面的事儿还要点脸不。”
俞寂摇摇头,不愿继续再说这件事情,拉着梁漱的胳膊进卧室看睡着的鱼崽儿。
小家伙脸蛋红扑扑的,眼角还挂着泪珠,看起来蛮可怜,“昨天我带他做了全身体检,医生说就是受了点惊吓。”
“你怎么这么久都不跟我联系,我真的马上就要报警了”
“嗯?”
梁漱立刻反应过来,全神贯注地摸着鱼崽儿的小脑袋,就是不跟俞寂对视。
他和傅玄那狗东西的糟心事,梁漱不想跟任何人提起,因为每回忆一遍就像是把自己的不堪剖出来给别人看。
这种滋味形如自虐,即使是在最亲密的朋友面前,他也要保留最后的尊严。
他敷衍道:“我这不是回京城了吗,报社忙过这一阵就基本没啥事儿了”
俞寂不疑有他,“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梁漱叹了口气:“你就这一处能暂时落脚的地方,你不在这里还能跑哪儿去。”
他看着俞寂的脸色,试探着说道:“宝贝儿我其实是跟着你家傅少来的,但我怕你没有准备好见他,就忽悠他走了。”
“他跟政府的联合声明也没签,就为了你提前回的国,现在正满京城的调监控找你呢,看着好像挺长时间没合眼。”
“还去傅玄的茶店把他直接揍进了医院,要是再找不到你,他可能真就疯了。”
“你怎么想的,就打算一直藏在这地方,看着叶清那贱人占着傅朝闻未婚妻的名头?”
想起傅朝闻,俞寂鼻尖立刻酸了,他捂着脸哽咽道:“我对不起少爷,但我没有办法,我真的怕她对崽崽不利。”
他攥着梁漱的手,低着眸温柔地望着睡熟的小家伙:“你知道的,他就是我的命”
我想回翰城壹号
梁漱暗暗叹息,他太知道鱼崽儿对俞寂有多么重要,他愿意用命换他的崽崽安稳无忧。
这间老旧的出租房远离市中,不在叶清的控制的范围内,貌似暂时住在这里对俞寂和崽崽来说就是最好的选择。
从傅家搬出来独居,要为生计发愁,俞寂几乎把所有的积蓄砸到湖景别墅,当务之急是要找份工作。
俞寂谨慎地看着梁漱的脸色,蚊子似的从嗓子眼里嗡嗡说道:“你说我能回翰城吗”
“什么?!”攻中好道文笔四
梁漱一口气没上来,不慎呛得咳嗽起来,俞寂歉意地抿着唇瓣连忙给他拍背顺气。
好半晌梁漱平复好呼吸,惊得他瞪着眼:“俞寂你别开玩笑了,要是让你家傅少知道,不得抄起八十米大刀连夜追杀你。”
“而且你现在的身份不比以前,以前咱的人设是背景神秘没人敢招惹的清纯男大学生,现在他们只会觉得你是被傅家赶出来的。”
“那些动辄豪掷千金就为排着队跟你喝杯牛奶的京圈阔少,还能像以前那样供着你吗,你现在要是回翰城就跟掉进狼窝没区别。”
俞寂心虚地点点头,“我知道,我回翰城不会再做陪酒的,在后厨帮忙也能赚很多。”
翰城壹号就是京城最大的销金窟,东家对员工更是从来不吝啬,就算是普通的服务员,也比大多数朝九晚五的白领赚得多。
而且俞寂跟东家关系还不错,时间方面也相对自由,可以随时调换班,还能照顾崽崽。
俞寂现在最需要的就是钱,他体会过没钱的日子,不想鱼崽儿以后也过得那么艰难。
梁漱听完觉得这主意不怎么样,提议道:“既然湖景别墅不能退,咱可以转手卖出去,至少四分之三的款项都能顺利捞回来。”
俞寂眨巴眨巴眼睛,脸蛋逐渐憋得通红:“可是少爷他很喜欢那套别墅”
梁漱翻了个白眼,这家伙顾着小鱼崽儿,顾着傅朝闻,就他妈不顾自己的死活。
见梁漱面色不善,俞寂讨好地抱住他的手臂解释道:“翰城壹号后厨的空间相对封闭,不会跟前厅和包厢打交道。”
“这样就不会碰到以前的同事,戴着口罩也不用担心有人认识,以前东家就很照顾我,要是我跟他提他肯定会同意的。”
看着俞寂亮晶晶的大眼睛,梁漱也不好再多加阻拦,无奈道:“这几天我先去翰城壹号后厨那块踩踩点,要是真的安全你才能去。”
得到口头允许后,俞寂抱着梁漱的手臂晃来晃去撒娇,听话地点了点头。
这时候外面的天光逐渐亮起来,鱼崽儿揉揉自己的小脸,哼唧着睁开了惺忪的睡眼。
以前梁漱每周都来看鱼崽儿,小家伙有段时间没看着他干爹,睁眼看见梁漱就开始乐。
梁漱把鱼崽儿拎起来,黏糊糊抱在怀里,“哎哟小宝贝,快让我稀罕稀罕我儿子。”
俞寂看着鱼崽儿抱着梁漱的脸揉来揉去,笑笑道:“你帮他起床,我去做饭。”
梁漱随口应了声,在床头拿起鱼崽儿的保暖衣服给他穿。
衣服都是崭新的,但是已经细心地洗过,带着股淡淡的奶香肥皂味儿。
给鱼崽儿穿衣洗脸冲奶粉的过程中,梁漱不免在心里感叹——
傅朝闻究竟是瞎还是怎么地,成天守着个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崽崽,是怎么做到毫无察觉的
他以前还担心鱼崽儿跟傅朝闻越长越像,到时候事情会瞒不住,但现在看他完全多虑,人家傅少硬是半点都没看出来。
不光没看出来,天天还惦记着俞寂那该死的渣男前男友
“啊!崽!”
鱼崽儿的惊叫唤梁漱回神,他这才注意到居然把婴儿润肤露给他干儿子涂得满头都是。
他赶紧拿纸巾擦干净,悄声警告鱼崽儿:“别跟你爸告状啊。”
受到威胁的鱼崽儿抿着小嘴巴乖乖点头,梁漱给他把头发梳成两股小辫儿,才领着他走出卫生间。
俞寂的早餐已经准备得差不多,鱼崽儿抱着奶瓶被放在小板凳上,俞寂先喂他吃饱。
梁漱唉声叹气道:“说真的,你打算什么时候让他认亲爹?”
俞寂垂眸道:“我给少爷和崽崽在医院做过亲子鉴定,想等少爷回国就把报告给他的,但是还没来得及就”
“等再过段时间吧,如果有合适的机会我会告诉少爷的,少爷也会很喜欢崽崽的。”
梁漱看着俞寂纯粹羞涩的笑脸,丝毫不怀疑傅朝闻会高兴的话,傅朝闻有多爱俞寂他都看在眼里。
但是替俞寂感到高兴的同时,也难免觉得心里酸酸的。
跟俞寂和傅朝闻相反,他梁漱守身如玉快三十年,他妈的刚开荤就碰上个该死的人渣。
逼他上床,玩各种花样,把他当做发泄欲望的玩物,跟真心和爱俩词儿没半分沾边。
昨晚傅朝闻还是揍得轻,对这种只会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就该直接拉出去给他阉了。
梁漱垂着脑袋干饭,化悲愤为食欲,吃完近半月来最安稳的早餐以后,钻进卧室闷头睡到中午,又吃过午饭才离开俞寂的出租屋。
他重新买了两部手机,自己的手机被傅玄弄得不能使用,俞寂的老年机也得换换。
下午他按时按点去报社上班,然后跟老板负荆请罪,哭天抹泪地说了早就编好的回老家给表叔守灵的感人故事,老板才没让他滚蛋。
鬼鬼祟祟回到工位,梁漱才得空打开了自己随身的包,拿出从傅玄那里顺的纸质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