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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节

 

关键,她扯的衣袖还是樊封的。

感受到力道,他顺着往下看,哑然失笑:“那就谢您吉言。”

说完,他接过对方已经包好的各色甜酥,与那只柔软的手十指相扣。

逛完一圈,荆微骊脸上的红晕也被冲淡不少,比之刚来时手里还多了一柄做工精巧的兔儿灯。

其实她原本没想买的,但只因看见白兔脸颊一侧的红墨,便鬼使神差付了钱。卖灯的伯伯说这是他调颜料时不小心溅上去的,还怕被嫌弃。

手里的灯越看越稀罕,荆微骊转身望向双手大包小包的樊封,兴冲冲道:“是不是跟你很像?”

樊封顺着看过去,哂道:“我可不认为我是如此乖巧的物件。”

见他不配合,荆微骊气鼓鼓地抿唇,道:“可它跟你一样有红痣,而且都在脸颊下侧。”

樊封作恍然大悟状,还真像模像样地看了圈,这才中肯地点点头,算是承认了她的话。

二人没有直接回客栈,而是到湖边包了一只画舫。

坐在船上,荆微骊看着不远处的灯火通明,那是扬州城最有名的三十六舫,里面坐也是芳名早就传到京城的艺伎们。

空灵悠扬的歌声沿着水色传过来,她听得入迷,似懂了为何那么多英武不凡的将军却抵不过所谓的美人关。

眸光一偏,她看向神色淡淡的男人,忍不住道:“不好听吗?”

“没,”樊封看过来,放下了手中的酒盏:“方才失了一瞬的神。”

见他一副不为所动的姿态,荆微信挑眉,直接歪进他怀里,缓缓道:“我方才还听见了琵琶声,没你弹得好。”

搂着她的腰肢,樊封微微用力,让她可以靠得舒服些:“那等回京后我再弹给你听。”

想了想,荆微骊又坐直一些:“其实我们可以合奏,我琴弹得还挺好的。”

闻此,樊封饶有兴致地看过去,嘴角升起丁点儿弧度。

他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书呆子,认识她前便听过很多次有关她的事了。除了一身顶顶的美人骨外,便是她出神入化的琴技。

不少人还还夸,说她是得了天上琴仙的传承。

可樊封觉得,那些人说的都不大对。

他的阿骊明明还有那么多招人疼的点,可他们却独独只瞧见了皮囊与才艺。

如此想着,他抬手捏住她的下巴,让她与自己对视:“阿骊谦虚了,你的琴技可不是一句‘挺好’ ”

荆微骊瞳仁亮晶晶的,反问:“可我不记得有在你面前弹过呀?”

樊封颔首,解释:“记得是有次哪户高门设宴,我隔着道墙听了一耳朵,但可惜只有半首曲子。”

顿了顿,他又接上:“是《扶苏引》。”

下意识“啊”了声,荆微骊总算想起那次。

说来有些不好意思,其实那日她小酌后有些醉意上头,本就晕乎,还特地选了首刚学不久的曲子,犹记得那时光开头就弹错了三四个音呢。

果然,紧接着又听见他幽幽道:“不过本王记得,《扶苏引》的前调是极激昂的,可那时阿骊却坠了又坠,莫非,是弹错了?”

荆微骊鼓起双颊,愤愤不平地瞪过去:“怎么,还不许人犯错误了?”

“许,自是许得的。”

话音刚落,画舫兀得一阵颠簸摇晃,连着三四声急促的浪潮拍过来。

惊呼一声,吓了一跳的荆微骊不由自主地朝他怀里又钻了钻,小手也扶在了他胸口至肩头的中间。

很快,船身又稳下来。

一切仿若从未发生。

抚了抚她的背,樊封柔声道:“别怕,小事。”

还有些惊魂未定,荆微骊瓮声瓮气道:“这是怎么了?”

撩开船帘的一角,樊封望向不远处,音色冷冽:“应是有人起了争执故意撞船,这才牵连到了我们这边,已经没事了。”

松了口气,荆微骊压下了心头的惶恐。

又想起方才的窘迫模样,她抿唇,不好意思地说:“我是不是很没出息?”

樊封扬眉,有些不明所以:“我第一次坐小舫时,怕得可比你多多了。再说,反正有我在,断然不会让阿骊掉进水里,你若实在是怕,靠着我便好。”

放在他身前的掌心不自觉收拢,荆微骊半晌没吭声。

纤长的乌睫颤着,她亲了他的下唇,慢吞吞道:“你在呢,我不怕。”

樊封喉结滚动,嗓间突生干涩。

啧,又是这般他最难扛的娇嗲语气。

如是想着,樊封再次锢住了她的面庞,但这次是双手。

独属于男人的气息铺天盖地地袭来,将荆微纤软的身子整个笼住,再然后,她的唇舌就已经无法自控了。

被他狠狠索着,荆微骊哼哼唧唧地躲。

察觉到她的抗拒,樊封稍微分开一点,脸上呈着难餍的愁闷,他哄道:“我只亲,不做别的。”

“这话,也许刚成亲时我还会信。”一撇小嘴,荆微骊错开他的脸,柔软的唇瓣几乎是贴着男人的嘴角划过去的。

见她不好哄了,樊封长指停在她锁骨下两寸,无奈地笑笑,没有再强迫什么。

画舫的速度慢下来不少,他又朝外面看了眼,道:“要下船了,我带你去见个人。”

“谁?”荆微骊看过来:“不会又是像你师父那般的长辈吧?”

樊封摇头,只道:“是个与你一样,也精通琴技的人。”

下了船,荆微骊总算见着了谜底。

她没想到樊封带她见的人,竟然是淮扬八艳之首的秋催妆。

不远处的女子一袭碧色裙装,秋瞳盈水,唇瓣殷红,腰身似柳枝,仪态万千。

她眼前一亮,只是瞳仁里的光泽却不只因秋催妆,更惊喜身侧的人竟然捉到了她当时的一句无心之言。

不等说什么,秋催妆便快步走来福了福身,低声道:“见过王爷、王妃。”

荆微骊迅速敛神,意识到这位秋娘子同他竟还是旧识。

在秋催妆的引路下,二人一同入了洞天府。亦是扬州艺伎们的求生之所。

洞天府虽算立于烟花之地,但楼中的年轻女子却只挂牌不承欢,接的是清水客,端的是仙人架。

作为淮扬八艳之首,秋催妆更是洞天府的花魁,刚上了红梯转过角,便被掌事的妈妈一顿催促,二人交谈的声音不大,听不见什么,唯独能看见前者稍有牵强的附和笑。

“她是耿唐的未婚妻,别多想。”

忽的,樊封淡淡道。

窘于被他看中心里的小算盘,荆微骊却不愿意承认,哼唧道:“我才没多想呢。”

“是吗,”樊封弯了嘴角:“那怎么一路都板着张脸,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你了。”

越听越心虚,荆微骊索性假装听不见。

很快,秋催妆同妈妈说完,引他们入了一间房。

准确来说,只引了荆微骊一人。

冲余下的高大身影笑了下,秋催妆道:“王爷恕罪,那些琴谱都是家师祖传,可不敢随意给外人瞧见。”

樊封无所谓地耸肩,只同荆微骊言了句在隔壁房间等她。

得了独处的空,秋催妆合上门框,终于可以肆无忌惮地打趣起来,冲身侧的美人眨眨眼,她道:“起初耿唐同我来信,说王妃貌美,可我竟不知是如此的宫阙仙女之姿。”

被她夸得有些难为情,荆微骊便顺着也夸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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