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节
等查过顾东亭的身体,知道他没有问题,只是一时被迷心蛊迷惑了后,众人才从兵荒马乱的状态中脱离。
而此时,几乎顾家的所有人都已经汇聚一堂。
顾老爷子,顾奶奶,顾大夫妇,顾二夫妇,以及顾大夫妇的年轻儿子……除了顾三一家,所有人都到齐了。
沈妄一个外人夹杂在其中,格格不入。
沉默,无尽的沉默,沈妄从未如此尴尬过,他只能寄希望于,刚才的忙碌,已经让顾父和顾母都忘了刚才的一切。
这时候,看起来只有十几岁,满脸少年气的顾大儿子尚且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一脸天真的问:“沈哥,你脸上为什么有牙印?还是两个?狗咬的吗?”
沈妄脸上彻底空白了,他一卡一卡的转过头,看着顾云彻。
顾云彻以为他是在用眼睛询问自己,利落的从兜里掏出一面巴掌大小的小圆镜子:“喏,刚好我同桌的小镜子落在我这,给你看看。”
镜子晃动几下,最后落在沈妄的右脸上,只见右脸的脸颊上有一个淡淡的牙印,在他两片嘴唇上,一上一下,也均匀的印着两个牙印。
沈妄挤出一个笑,摁下顾云彻的手,一字一句的说道:“是啊,狗咬的。”
你们顾家的狗咬的。
‘狗咬的’三个字一出来,顾云彻莫名觉得房间里的温度陡降,他打了寒颤,瑟缩着捏紧了小镜子。
被顾云彻这么一打岔,原本尴尬的气氛反而缓和了。
顾大娘捂住嘴笑了笑,声音中隐隐带着一股奇异的蛊惑感:“狗崽子,胡说八道什么呢,嘴上也没个把门的。”
莫名其妙被自己亲妈骂了一顿,顾云彻委屈的喊了一声妈:“那我能说什么,他这印子,不是狗咬的,难道还是人咬的……”
吐槽的话还没说完,顾大一个眼风扫过来,顾云彻立刻闭嘴。
沈妄不着痕迹的扫了顾大娘一眼,目光落在她的手腕上。
顾家的女人似乎都不怎么看得出年龄,顾母风华绝代,艳丽无双,完全看不出她有一个二十多岁的儿子。
而顾大娘虽然被叫做大娘,看起来却二十多岁似的,和顾云彻站在一起,不像母子,更像姐弟。
她身形娇小,穿着颇具异族特色,手腕上带着数不清的银镯子,有粗有细,沉甸甸的压在雪白纤细的手腕上。
顾大娘也跟着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腕,她嘻嘻笑了起来,抬手晃了晃,银镯子碰撞在一起,叮当作响:“你喜欢我的小可爱吗?”
下一秒,一只漆黑的小甲壳虫从其中一个镯子里爬了出来,爬到顾大娘的指尖。
甲壳虫约莫有半个小指的大小,浑身上下黑得油光发亮,两只足有身体那么大的大螯粗壮有力,一看就被养得极好。
沈妄露出一个礼貌性的微笑:“很有趣。”
顾大娘失望的摸了摸甲壳虫,小虫子蹭了蹭她的指尖,飞快又爬回到了银镯子中。
顾云彻惊叫一声:“妈!你别炫耀你的蛊虫了,很吓人的好不好!”
顾大紧随其后,沉声斥道:“怎么和你妈说话的。”
顾云彻眼中含泪,默默闭嘴。
沈妄看着他们的互动,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他没感受过正常的家庭,但想必……就是这样的吧。
说说笑笑间,最后一丝尴尬也褪去了。
顾大娘笑眯眯的看着儿子被教训,她目光一转,回到了沈妄身上:“你和小亭在一起多久了?进展到哪一步了?”
正为了这一份家庭温馨而露出笑意的沈妄:“!!!”
他冷汗当即就下来了。
顾大娘见她没回答,自顾自道:“那就是还没发展到最后一步?刚刚在一起?”
沈妄:“……你误会了,虽然我们……但是,我们是纯洁的朋友关系。”
顾大娘点点头:“那就是还没在一起?”
沈妄一时无言。
最后是顾大看不下去了,他咳了咳:“刚才小亭意识不清,行为失常,做不得准,你不要虎胡乱揣测。”
沈妄如获大赦,冲着顾大感激的一笑,顾大愣了愣,嫌弃的移开视线。
作为一家之主,顾大还是很有威信的,他都发话了,虽然顾大娘一肚子的八卦想问,也都如数咽了回去。
只是她悄悄冲着顾大翻了个白眼,与顾母的视线对上,两个女人相视一笑,意味深长。
顾家留着沈妄吃了顿午饭,这一顿饭他吃的是如坐针毡,如芒刺背,如鲠在喉……从小到大的都没享受过的去亲戚家吃饭的感受,如今是彻底感受到了。
好不容易吃完饭,沈妄坐了没一会儿,就起身告辞,临走的时候,顾母亲自将他送到顾府的门口,还给他提了一些水果零食。
顾母笑着说道:“东西不贵重,一份心意罢了,也谢谢你在外替我们看顾小亭了。”
沈妄推拒不能,只能提着一大包的进口水果离开了,不像是来看望伤患的,倒像是来进货的。
目送他渐行渐远,顾母眼中多了几分思量。
旁边,顾大娘靠在顾母身上,笑嘻嘻的说道:“怎么样?满意否?”
顾母回忆了一番,说不出是满意还是不满意:“性格秉性倒是尚可,是个善心的,只是……”
因为顾东亭的体质,和他清冷的性格,顾母都担心他会孤独终老一辈子,对他的伴侣自然也没有什么要求。
这会儿突然冒出来一个沈妄,顾母一时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满意还是不满意。
“也正常。”顾大娘表示理解,儿行千里母担忧,这也是人之常情。
在她们二人身后,顾大和顾父看着自己老婆和别人老婆靠在一起,说着他们听不懂的话,满眼茫然。
顾父:“小亭难得有一个知心好友,不是好事吗?她们在担忧什么?”
顾大也不知道,但作为一家之主发,他不能说自己不知道:“或许是担心小亭性格纯良,误交损友吧。”
顾父:“……”
顾二觉得,顾东亭某种意味上,比他这个久经商场的商人还有原则和主意,也不知道他老婆在瞎操什么心。
沈妄两手空空的来,大包小包的回,刚走到酒店门口,就被一大堆人挡住了去路。
前方分成了泾渭分明的两个阵营,互相放着狠话,嘈杂无比,十分热闹。
这个说“玄学协会才是玄学界最牛逼的”。
那个说“不过是一群见钱眼开的小人罢了”。
这个骂“特殊部门也只是看门狗而已,一点儿都没有修行者的超然物外”。
那个回“我们忧国忧民,为国出力,你们超然物外,有本事别收钱啊”。
在旁边了一耳朵,沈妄就搞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特殊部门和玄学协会一直以来都不对盘,这会儿共居一室,又没有了比赛的规则限制,双方难免起了摩擦。
沈妄没有加入的兴致,刚要绕过这一群人回房,就有人发现了他。
“沈哥!”
“沈妄!”
顿时,所有人齐刷刷回头,看向沈妄,尤其是特殊部门的那群人,就跟看到主心骨似的,迫不及待的涌了过来。
一群人围着沈妄,叽叽喳喳的告状。
“沈哥,这些人狗眼看人低,非要找茬,说要我们比一比,沈哥你快上!”
“让他们知道知道,为什么花儿这么红。”
“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