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普通的商人
沅升离开科研中心后，开车往码头去。
今天没交易，他心里挺疑惑客户为什么找他。
几辆黑色奔驰停在成列的货柜旁，唯一一辆麦拉伦的驾驶座被推开，光亮的皮鞋先落地，西装笔挺的人影才从车门后出现，是谢熙澄。
海风呼啸，浪花拍打着岸礁，空气充满咸味。
谢熙澄慢腾腾坐到沅升的引擎盖上：「这几天有什么大新闻没有？」
「每天都有很多事情发生，但不是每件都与我有关。」沅升扶了扶镜框，淡淡回应：「国际情势看了也管不着。」
「更贴近生活一点的。」谢熙澄把头一斜，示意属下取出一张照片。
沅升一瞅，是七七骑摩车载着蛋炒饭。
「这是什么新闻？」沅升瞳仁里透露出一丝警惕，但仍保持着礼貌。
「害，你不知道啊？几个小流氓被打死了。不是出血过多致死，是拳头直接把内臟震碎，死状非常悽惨。好巧不巧，就是跟这两个小朋友出去之后。」
沅升很是吃惊，表情一时没控制住。这怎么可能？谁有那种怪力？七七还是蛋炒饭？也没听教授说给他们什么武器才对。
谢熙澄轻轻一扯嘴角笑道：「看你吓的。」
有那么一瞬间，沅升的神色掠过紧张，但迅速掩饰回去：「真是让人好奇的话题。」
「监控画面只出现了小朋友，不代表现场只有他们。」谢熙澄故作神秘说道：「科技技术日新月异，仿生人都快要上市了，就算有隐形装置，应该也不奇怪吧？」
原来他想指控隐形装置是科研中心供货出去的，但是他们只卖给政府所属的特务。区区小流氓斗殴怎么会有特务插手？
「或许吧，我不太了解。」沅升心头一沉，知道事情远比想象的要严峻。
「不了解还是不想了解？这些玩意如果真的落入不法之徒手中，后果不堪设想。你不觉得应该负点责任吗？」谢熙澄冷冷地反问。
「你说得对，很多事不能光靠警察和法律解决。有时候，需要内部的人自己去解决。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商人。」沅升的语气还很坚定，但眼眸深处闪烁着担忧。
「普通的商人… …是他俩的保姆吗？」谢熙澄两指夹着照片晃了晃，站起身来：「要嘛你告诉我卖给谁，要嘛告诉我你老闆是谁，或者──我认定小朋友是凶手。」
沅升坚持官方说法：「我不知道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但我可以告诉你，我们科研中心的产品从来不会流入非法市场。至于本公司负责人，早先回答过你了，就是我。」
他虽然想牺牲七七和蛋炒饭保全大局，但诺亚是那么注重家庭。回去以后还得和教授讨论这事儿。
「行。」谢熙澄随手将照片一扔，黑衣人弯腰拾起。
关上车门后的麦拉伦发出侵略性的引擎声。
◆
十多隻机械手臂同时处理着襄琦身上深深浅浅的伤口。
诺亚一度想着如果救不回来，就把她改造成仿生身体，但这个念头很快就打消，因为──
只有死人才需要仿生身体。
万一襄琦全身义体化，就不是同一个人了。
向家里人公布关係那晚，襄琦对他说：「只是问仪器，不问你的事，能告诉我吗？」
他才知道原来自己并不平易近人，一直以为长年和颜悦色的面具很服贴，简直和自己的五官是一个模样了。敢情她还会怕他？
都能问，只要是你。
只要你撑过去，我就回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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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话：从去年十月二十四连载到现在72天，总字数终于超过十万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