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节
贺渊:【……】
他是真?的想立刻就去戳穿池鹤的真?实身份啊,可?惜他第二天就要出发去新疆旅游,只能遗憾放弃这个打算了。
池鹤跟贺渊约好,等他从新疆回来就请他吃饭,介绍他跟祝余认识,这才退出聊天软件准备睡觉。
但在睡前,他又鬼使?神?差地打开了榕江文?学城的app,点开了自己那本《蓬莱巷3号》的评论区。
然后就看到了昵称“cheffe”的读者的留言,这个昵称很熟悉,是祝余的小号,但也?很陌生,它很少会出现他的文?下评论区。
但池鹤知道,这就是祝余的读者号。
因为yirga和cheffe加起来,是耶加雪啡的意?思?,这是她作为一名咖啡师会使?用的名字,合情合理。
评论不出池鹤的意?料,是对?他的夸奖和鼓励,他看了忍不住一直笑。
他清楚地记得祝余不知道鹤山仙人?就是他这件事?,但却依旧会因为她的鼓励和夸奖觉得心软,大概是因为,他知道说这些话的人?是她。
祝余很担心在医院的池鹤,不知道他能不能习惯医院的环境,第二天早早就起床,七点钟就出门了,要去菜市场买最新鲜的菜。
七八月份是菌子最多最新鲜的时候,祝余买了点鸡油菌,准备和羊肚菌一起炖乌鸡汤,还买了两斤青头菌,准备放点辣椒去爆炒。
又买了点五花肉,要炒个回锅肉,要凑三菜一汤,于是多买了一把菜心。
碰巧这天是周二店休,也?不用开门做生意?,院子里安安静静,一点人?声都没有,连发财都还在四仰八叉睡懒觉。
关夏禾是被从厨房飘上来的鸡汤味香醒的,她抱着个娃娃,额头上挂着蜡笔小新的眼罩,游魂似的出现在厨房门口。
哼哼唧唧:“祝小鱼,你疯球了吧?一大早就煮鸡汤,香死谁了我不说。”
祝余把洗干净的饭盒倒扣在一旁沥水,闻言扭头笑眯眯地问:“那你要不要先尝尝啊?”
“要!”关夏禾立刻就精神?起来了,“我要喝头啖汤!”
必须比某人?抢先一步,哼哼。
于是祝余给?她舀了半碗汤,其实还没到味道最好的时候,但是菌子鲜啊,祝余还在汤里加了点豆芽,豆芽可?是能用来煮素高汤的,这下鲜味直接就加倍了。
关夏禾换了衣服后下来,一边喝汤一边问祝余:“池鹤哥每天几点打那个针啊?”
“宋医生说是九点或者十点。”祝余应着,将?一块鸡腿肉从锅里捞出来放进她碗里。
“只带午饭吗,他的晚饭怎么办,吃外卖还是你下午回来做?”
“我多做个虾仁炒饭带过去,到时候再去医院食堂给?池鹤哥买个汤就可?以?了,那里有微波炉可?以?热饭热菜的。”
祝余在从市场回来的路上都想好了,反正晚饭要吃少,那就吃简单点吧。
“你安排好了就行,一会儿我开车送你去呗?”关夏禾点点头,一边吃肉,一边还不忘继续说话。
祝余说好,然后问她:“你晚上会去接我吗?”
关夏禾嘴角一抽:“你把我当你男朋友了是吧?”
车接车送,她比祝小鱼的渣男前男友还称职。
祝余哈哈笑了两声,同她打趣:“也?不是不可?以?,我性别不卡死的。”
关夏禾心说你就嘴硬吧,换个不是你池鹤哥的人?来你就得拒绝了,哼,女人?。
她笑眯眯地逗祝余:“既然这样,你跟我撒撒娇咯,别人?家的女朋友撒娇都好可?爱,你也?试试,提前演习一下,以?后用得着哦。”
祝余啊了声,眼睛一眨,红唇轻启:“给?我买个包包嘛,你手机给?我看看嘛,给?我你的钱钱好不好呀,是这样吗?”
还特?地学人?家用夹子音,尽管学得不咋地,但她本来说话声音就柔和,那点微末缺点便被掩盖住了,变得十分娇媚甜糯,像是要把人?泡进蜜水里一样。
关夏禾觉得耳朵一麻,浑身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
妈耶,这福气还是留给?池鹤哥吧,她消受不来。
“对?不起,小鱼。”她果断低头,“是我多嘴了。”
祝余噗嗤一下笑出声来,清清嗓子,声音恢复正常:“我也?觉得好奇怪,哎呀,我嗓子都有点疼,果然撒娇不适合我诶。”
关夏禾哼了声,对?她这话很不以?为然。
她转头把袁圆叫下来喝汤,跟她说:“一会儿我送小鱼去医院,你在家等我,我回来带你去玩。”
“袁圆不是要念容师大么,要不你带她去学校看看吧,还可?以?顺便去附近的购书中心逛逛。”祝余提议道。
关夏禾问过袁圆想不想去,行程就这么被安排下来。
池鹤是早上九点半注射的第一针动员剂,红会的岳老?师和分管病床的宋医生都在,看着护士给?他注射完针水,交代他如果有不舒服可?以?按铃叫人?后,才先后离开病房。
病房里只剩下他一个,什么也?不想做,躺在被子里发呆,忽然想起很多年前的旧事?。
后面?那两年外公外婆身体不算多好,也?曾经?进过几次医院,是去的离状元巷不太远的当时的市二院,每天下午放学他都会先回家,把饭菜做好,吃过饭后先把晚饭送去医院再回学校上晚自习。
老?两口一人?住院,一定是另一人?陪床,他每次都提议自己去陪,可?每次都被拒绝,理由是他只要专心读书就好。
他们住院也?肯定不是住病房,而是三人?间甚至五人?间,同病房的人?病情轻重程度不同,有的人?重点,晚上睡觉会呻/吟或者咳嗽,其他人?也?会跟着睡不好。
陪床的人?会更难受,要是没有床,就得问护士借几张椅子拼起来当床睡,有经?验的呢,就会自己带一张折叠床来,晚上睡觉时打开,第二天一定要在医生开始查房前收起来。
但不管是睡椅子还是折叠床,没有一个人?是能睡好的。
池鹤庆幸,这次捐献造血干细胞,住的是单人?间,起码很安静,可?以?一夜安寝。
一直到快上午十一点,祝余和关夏禾才到了医院,关夏禾问候他两句就走了,剩祝余在病房里陪他。
池鹤盘着腿坐在病床上,问她:“大包小包的都是什么?”
“你的午饭和晚饭啊,有鸡汤,还有炒菜。”祝余应道,又问他,“打完针有不舒服吗?”
池鹤摇头,说暂时没有。
于是他们就在病房里闲聊,祝余还给?他带了一个焦糖布丁。
池鹤想起在自己的梦里出现过的人?,问道:“我们以?前……是不是认识一个叫阿源哥的人??”
“冯老?师的儿子啊。”祝余答应道,“他的儿子,上次你回状元巷那天,不是见到过么?”
“他后来娶的老?婆是隔壁那条巷子冯家的阿清姐,阿清姐你记不记得?以?前她好喜欢请我们吃玉米的,也?经?常去闻度家的书店买二手言情小说。”
池鹤恍然大悟,摇摇头苦笑:“我都不记得这些人?了,时间过得太久,那时候我吃抗抑郁的药,很爱忘东忘西,又刻意?让自己忘记在状元巷的事?。”
他说着都觉得无奈:“该忘的没忘掉,该记住的一样没记住。”
祝余嘴角一抽,“……所以?我和小禾他们都是受了无妄之灾嘛?”
池鹤无辜地点点头:“